顾清漓反手牵住蓝夕的手腕,摸出手机扫码付钱,拉着她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蓝夕的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两只手托着脸,打量着面前的顾清漓。
“你今天没有穿长袖。”
顾清漓的手一顿,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印花t恤笑了一下:“和你出来用不着遮掩。”
蓝夕问:“你后来去找祁鹤了吗?”
祁鹤?
顾清漓的笑僵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蓝夕,“你怎么知道祁鹤?”
她从来没有跟蓝夕说过。
“梦里。”蓝夕摸了一下她包着纱布的手背,语气嗔怪,“反正我就是知道!”
“四月份的时候去了他的学校,现在………他就在京西,他晚上下班了会和郝瑞泽一起来医院看我。”
营业员将两杯果茶放到了两个人的桌子上,走的时候奇怪地看了顾清漓一眼。
顾清漓插上吸管,蓝夕歪头看着她,“那你会表白吗?”
表白?
她摇了摇头,“他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而且………”
“嗯?”
顾清漓搓着吸管的包装袋,语气有些苦涩,“我还要治病,没精力谈恋爱。”
她病得很重,有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一辈子都当一个疯子。
妈妈说过,没有人会去喜欢一个疯子。
“谈恋爱怎么不能治病了?”蓝夕有些不认同地看着她,“说不定还是一剂良药呢!没办法,谁让我肤浅。”
顾清漓失笑,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的山楂水。
蓝夕看了一眼钟表,已经十一点了,她该回去了。
两个人走出了奶茶店。
营业员抬头看着顾清漓的背影,走到桌前,收掉了那杯空掉的奶茶杯。
另一杯插着一根吸管,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红色液体。
他将一口都没动过的果茶扔进了垃圾桶,心里忍不住地在想,好奇怪的一个女孩。
转念一想,附近是精神病院。
突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只是可惜了这样漂亮的姑娘,变成了这样一个神神叨叨的精神病。
蓝夕把顾清漓送到了地铁站,看着她走上了地铁。
地铁的两扇门缓缓关上,在地铁呼啸而过时,顾清漓隐约看到蓝夕的身体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她拉着扶手,晃了晃有些晕沉沉的脑袋。
嘴唇弯着,顾清漓的口腔里还弥漫着酸甜的味道,心中的郁结因为蓝夕的出现,消散了一些。
地铁穿过黑暗的隧道,昏暗的车厢突然变得一片亮堂。
顾清漓抬起手,阳光刚好落在了那片狰狞的疤痕之上。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黑暗会过去的,太阳也总会来的。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