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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说生意（第1页）

等到了府上，杨金还以为很难见到传闻中的薛夫人，毕竟深宅后院，薛夫人身边总有不少人伺候着，哪里需要她亲自挑选，寻常人家的夫人一般都是让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反正肯定了解喜好，绝不会出错，杨金还以为自己要再来几次才能碰到薛夫人，谁料她和掌柜刚刚坐下歇息了半刻钟就见到薛夫人走了过来。

厅堂内还有不少商户，一同行礼问候，很是恭敬。

身边跟着的两位嬷嬷想要让人送屏风过来，遮掩春晓，春晓偏偏不这样，她就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观察人。

每天困在这里，见到的听到的全然相同，日复一日没有任何变化，也意味着没有任何机会。春晓不能坐视不理，她需要一些刺激，一些变化，如今这些有些陌生的商人就是她的机会。

事实上，春晓想得太过简单，商户们固然想要赚钱，可也不敢得罪魏修。都知道魏修待薛夫人如珠似宝，她们哪里敢亲近，只是恭敬有余罢了。

过来送东西的商户也都是女子，大家都很懂规矩。

春晓已经见过几波商户，看起来还坐得住，实则已经开始摆烂。任谁苦心苦力几次之后都没什么结果，都会失望，春晓如今看起来还算有力气，只是她明白自己的机会可能只剩下一次。

如果不能成功，恐怕。。。。。。

一家家商户轮番上前解释，春晓听得走神，身后的两个嬷嬷早已发现不对，她们对视一眼，准备将今天的事情告知魏修。

想要寻找些不同寻常的花样布料，是春晓提出的要求，因为她很少开口求一件事，魏修听到知道自然不会不答应，只是笑着看了春晓一眼。

只一眼，春晓就感觉自己打算全都被看穿了一般，不过既然开了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春晓硬着头皮道谢，得到一句：“真乖。”

乖。。。。。。春晓摇摇头，正好听到商户们介绍着布料柔顺，制成衣裙贴身又舒服。

“好了。”春晓下意识打断，今日她还没开过口，现在出声，众人意识都有些不敢说话。

这就是地位不同所带来的威严态度，房中一时有些尴尬，站在春晓身后的两位嬷嬷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她们看似是来伺候春晓，实则是在监视，若是处处为春晓撑腰，春晓反倒觉得不好，她实在容易心软，不想欠下人情。

“我觉得不错，留下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春晓也下得利索，商户感激的声音响起，总算冲散了先前的尴尬寂静。

见春晓今天说话选了东西，其他商户也跃跃欲试，越发激动起来，房间内一时热闹起来，此时春晓身后的嬷嬷才开口制止。

春晓：好不容易有了点赶集的冲动，现在全无了。

她对两个嬷嬷没什么看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魏修请来的人，魏修开月银，她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她这人和这些嬷嬷走不到一起去，唉。

商户们再次安静下来，这次轮到杨金所在的绣楼，和其他绣楼布庄比起来，她们绣楼中的东西只能说是一般，如果是从前，根本进不到大户人家，不过薛夫人愿意给机会，下面的人也不敢弄虚作假，一批批商户进来都是抽签决定，就算是管事有心贪些小钱，也不过是将顺序往前挪了挪。

掌柜很清楚自家优势在哪，虽然拿了不少布匹过来，实则是混淆视听，她觉得最有希望的还是那些从乡下收购来的花样。

说真的，那些花样，掌柜真不清楚美在哪里，只能说薛夫人好东西看多了，看腻了，想看点不一样的吧。

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女红这些更是粗糙，和现在市面上的柔婉花朵不同，她们更喜欢大片鲜艳的颜色，很是醒目。春晓总能从这些不一样的花样中知道些事情。

“这是什么花？”春晓打起精神问道。

掌柜凑上前去笑道：“这是。。。。。。”并不是富贵人家栽种的牡丹海棠之类，而是乡下随处可见的杂草，哪里有什么名字。鸡吃的就叫鸡草，鸭吃的就叫鸭草。

当然掌柜不能在春晓面前这么说，好在他早就想好了说辞，比如这是下河村给过来的，就叫下河草。杏花村给过来的，就叫野杏花。真真假假其实没那么重要，主要的是不能答不上来，让人没了兴趣。

春晓也知道掌柜在胡说八道，好在她想问的也不是这个，她更想知道，这花草是从何而来，那处人家又是什么模样。

掌柜还没反应过来，杨金已经有了明悟。她没有妄自下判断，只是恰当插嘴，说些补充话，见春晓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心中一喜，却不敢过分惹人注意。

没想到，薛夫人身边竟然有从宫中出来的嬷嬷，这位魏大人看来十分宠爱薛夫人。

在宫中，杨金很容易判断官家或者太子喜欢哪一位娘娘，因着喜欢总会赐下不少东西，而让众位娘娘最高兴的莫过于官家赏个人下来，那是信任看重和对众人言说的不同。

宫中嬷嬷在外做什么，杨金很清楚，一般都是抬高身份或是料理家事，她一开始便注意到这点，实在是那两位嬷嬷没有遮掩意思，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们的身份。

杨金故意说错一些东西，作为一个足不出户的绣娘，她知道得太多就假了，她保持着渴求富贵的模样，察觉到那两位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时间，这才放下心。

掌柜体会意思，也放开声音，是不是说些乡间趣事，是个聪明人，引得周围都是笑声。

春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挥手将东西都收了。

东西不少，不过伺候春晓的人也不少，这些东西随便分一下，轻轻松松。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掌柜拉着杨金一起道谢，春晓这才将目光投向杨金。

杨金的伪装很不错，起码春晓一开始没察觉到又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