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年帝眼见又吵了一起,大声道:“够了!”
王欢和刘宗仁闻言,都退了下去。
永年帝瞪了两人一眼,说道:“现在追责,已经毫无意义了。凉州反贼成势,该想想怎么剿贼,而不是在朝堂上相互推脱。”
话音刚落,刘宗仁出班拜道:“陛下,臣认为平贼的同时还要稳住百姓情绪。凉州之所以出现百姓造反,其根本原因还是官僚与百姓之间的矛盾。胡适身为凉州巡抚,非但没有遏制住百姓造反,反而让凉州地区百姓更加憎恨朝廷。臣建议,立刻罢黜胡适,另派一钦差大臣坐镇。同时,勒令地方门阀,将土地如数归还百姓。另外,朝廷再拨出一笔款项,用来帮助百姓恢复生产。如此,方可平息众怒。”
“臣等附议!”
王欢闻言,当即反驳:“臣认为此议不妥!先不说朝廷财政短缺,已经无钱可拨。再者,凉州先后拨款有一百万两白银了吧?结果呢?换来的是百姓造反。如果再让豪绅归还土地,只怕就连他们也会站在反贼那边。臣认为,现在不是追究胡适责任的时候。凉州府尚且还没丢失,只要凉州不丢,反贼难以成事。臣认为,应该立马派遣大军入凉平贼。而不是再浪费银两放在毫无意义的事上。朝廷威严,也不能任由百姓随意践踏。对付反贼,绝不能留情。”
“父皇,儿臣认为王相言之有理!一群反贼而已,只需派遣大军剿灭就是。现在朝廷入不敷出,燕地又要抵御鞑子,凉州又要平贼,那一项不要钱。与其在浪费钱去安抚百姓,倒不如充足军饷。只要反贼剿灭,所有事都可迎刃而解。”庆王梁浩然说道。
“臣等附议!”
旧贵大臣纷纷附和。
梁浩宇见状,也出班说道:“父皇,儿臣认为二哥的言论有欠考虑。凉州之所以出现反贼,根本原因还是百姓没有了活路。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就算杀了一个刘力,依然还有下一个。长此下去,凉州的事情不但得不到解决,反而还会陷入更深的泥潭。儿臣还是认为刘相之言更妥当,平贼的同时,还需解决凉州百姓生存的问题。”
梁浩然闻言,冷着脸道:“三弟,照你这么说,又要平贼,又要救济百姓。那我问你,钱从何来?这燕地每年的军饷就要七百万两。现在凉州又发生叛乱,朝廷又要筹集粮草,又要筹集军饷,又要增兵,那一项不要钱?凉州府有七个州,数十个县,这是一笔多大的开销你想过没有?现在根本问题就是反贼,只要把反贼平了,所有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三哥之言,虽说有理。可如果不解决百姓问题,地方再出事端,又该如何?”
梁浩然冷笑一声,拜道:“父皇,儿臣建议父皇派兵平叛的同时。可下一道旨意,让地方门阀在各自领地组建义军,凡有百姓造乱者,格杀勿论。”
“陛下,万万不可!”
刘宗仁拜道:“庆王此议,绝不可行。凉州百姓本就与门阀有不可调解的矛盾,如果再任由这些门阀组建私人武装,只会加重百姓的负担。再者,一旦开先例,只怕难以控制。到时候,各地效仿,以武压民,矛盾更加恶化。门阀间私募武装,朝廷又何以威慑?”
梁浩然闻言,嘴角微微一抽:“这……只是权宜之策!”
“庆王好一个权宜之策,你有想过没有,一旦真这么做了,到时候朝廷拿什么去约束这些地方氏族?”
“刘相,那你说该如何?”
刘宗仁拜道:“臣还是认为,以安抚为主!百姓之所以跟着刘力造反,无非就是没了活路。只要朝廷给百姓一条活路,我相信百姓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
梁浩宇跪拜道:“父皇,凉州百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还请父皇心念凉州百姓。”
“请陛下心念凉州百姓!”
刘宗仁等新贵派系大臣纷纷落跪。
永年帝哪里不知轻重,他看了一眼王欢等人,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你们说的都有理,反贼不能不平,百姓不能不救。可国库空虚,朕亦难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