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曹恒和胡雍留了下来。
郭于见曹恒没有离去的意思,问道:“曹恒,你还有事吗?”
曹恒起身拜道:“大人,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
“自家人,说吧。”
“大人,下官在雁城与一学子有恩怨。此人深受李长青赏识,的确有些才华。他县考本落榜,被下官送至丽州徭役。不知为何,安童竟然解除他的徭役。更让下官疑惑的是,李长青直接让其参加了府试,而且得了第一名。”
郭于闻言,也是一脸疑惑:“此人身份背景如何?”
“就有穷酸书生,毫无背景。”
“毫无背景?想来的确有点才华,被安童赏识。或许是安童把他举荐给李长青,这倒合理。”郭于并没有太在意这种小事。
“怎么?你的意思?”郭于见曹恒欲言又止,再次问道。
曹恒拜道:“下官是担心他将来入仕,报复于我。”
郭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一穷酸书生而已,就算高中又能如何?你和他有仇?”
“算是吧!”
“此人叫甚?”
“杨毅。”
“好了,我会安排。”
“下官谢大人。”
郭于大手一挥:“下去吧!”
“是。”
曹恒得到肯定答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还真怕杨毅将来报复,这才求到郭于,想让郭于动用关系在乡试中动手脚。
曹恒走后,胡雍终于开口说话了:“郭兄,你真认为这次朝廷派刘淌前来,就没有其它目的?”
郭于一愣:“胡兄此话何意?”
“陛下日渐衰老,可太子之尊尚未落实。庆王与靖王呼声最高,我想太子之位就在两王之间产生。庆王又是旧贵扶持,靖王这些年在新贵和百姓心中声望极高。刘淌又是新贵,陛下派他来这,有没有可能是为靖王提拔人才?又或者为靖王日后铺路?”
郭于眉头一皱:“嗯,极有可能。陛下本就排斥我们这些氏族出身的官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靖王继位的可能性非常大啊!”
“虽然说这些事不是我们外臣所考虑的,但我们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噢?胡兄何意?”
“郭兄,现在的大梁危机四伏。关凉两地祸事频传,西胡蠢蠢欲动。如果处置不当,很可能爆发战乱。燕州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朝廷鞭长莫及。一旦朝廷有变,只怕燕州大地割据之势难以阻挡。其次,庙堂上庆王与靖王之间水火不容,新贵与旧贵间不死不休。一旦陛下驾崩,皇室操戈在所难免。要是庆王上位,你我皆大欢喜。要是靖王得位,只怕我们日子难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到时候局势彻底失控,天下大乱之时我等又该如何?”
“嗯。你考虑的没错,这些事都有可能发生。”
“没错,郭兄,你我经营江都多年实属不易。不能不为以后打算啊!”
“胡兄何意?”
“我的意思是,一旦有变,随时割据。”胡雍低语道。
郭于微微一怔,目光死死盯着胡雍,半晌没有言语。
要知道这种想法可是死罪,别看大梁内忧外患,但威慑力依然还在。
“郭兄,我只是防患于未然。当然,这种事情不发生最好。可,也不能不做准备吧?”胡雍淡淡道。
郭于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说没错,看样子我们是该有所准备了。真到了那一天,好歹也能自保。不过胡兄我可警告你,这事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二个知道。否则,你我以及身后的家族,都得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