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股雪松味始终萦绕在她的鼻间,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边,对方不知在何时清醒过来,正温柔地盯着自己。
楚清大脑空白几秒,为什么牧霁会在旁边?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经过,自她问出那句话后,牧霁顿时眸中闪烁起亮光,还没等她说什么,他就主动从衣柜中拿了套新被子出来,带着她就躺到床上休息。
之后尽管她都快把嘴皮子给磨破了,对方也装作没听见。
实在是太晚她也不愿意再折腾下去,省得到时候把周姨给吵醒,于是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她的声音中带着慵懒的沙哑,“你怎么知道多余的被子在衣柜里的?”
“周姨告诉我的。”
牧霁的眉眼间尽是笑意,也多亏昨晚周姨提前跟他说了一声,不然他也不能这么近距离地跟少女接触。
楚清无奈地穿上拖鞋,把在地上躺了一夜的轮椅给扶到床边,“虽然你现在的恢复速度很快,但还是尽量避免在复健之外的时间活动,太过头的话,反而会让整个疗程都放慢。”
牧霁熟练地坐到轮椅上。
两人前后脚进入洗漱室,只见牧霁熟练地从柜子中拿出新的用品,楚清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地方是他家呢,周姨说得可真是有够全乎的。
“等会儿我要去刑场,你也该回去了吧?”
“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想去看看常世恩最后一眼。”
……
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了座荒无人烟的山上,不远处就是座巨大的监狱,今天罕见的没有出现太阳,时不时地会有凉风吹来,阴沉沉的天气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一样。
常世恩穿着破旧的西装,再也没有往日的自信与得意,只在监狱中关了短短几天,他的头发就乱成鸡窝,嘴巴附近有一圈的胡子,泛着红血丝的双眼疲惫不堪。
身上有些淤青,也许是被狱友打的。
毕竟这种手无寸铁的人在监狱中就是最底层的存在,再加上对方这些年没少干做缺德事,所以即便那些狱警瞧见,也不会出手帮忙,顶多说句活该。
他在见到楚清那张脸时,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但很快就被身后的两名狱警给强行压住,他死死地盯着少女,咬牙切齿道:“楚清!是你害我到这种地步!迟早有天你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
“你以为你就是干净的吗?你以为你能从天城全身而退吗?!你以为自己能够孑然一身,出淤泥而不染吗!我告诉你,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更不会放过你!”
楚清笑眯眯道:“不如你在临死前告诉我,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常家又是如何做到能在京都为所欲为的?”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么纯洁的一个人,相反,正如那些人说的——
她只是个拿钱办事的刽子手,亦或者是杀人机器。
自她踏入佣兵的世界,她就做好被死者记恨,生者复仇的准备,也许她最后会死得比常世恩还惨,但至少她不后悔。
听到这话的常世恩先是一惊,然后放声大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楚清,你就等着那些人干掉吧,他的力量大到你无法想象的,不过小小天城的一个家主而已,你在他面前不过是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