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燕回郁色稍缓,唇角勾起淡笑:“只是难免有些遗憾,与你说说也算是放下了这遗憾。”
岁秋上前把窗户给关上,这才转身低声说道:“姑娘能如此洒脱奴婢甚是欣慰,前程往事姑娘就忘了吧,奴婢也能理解姑娘此时的感慨,任谁一辈子没能嫁给心心念念的人都会有遗憾,只是,这世间怎能事事都如愿呢?明日过后,姑娘你就是北境李家二公子的妻,不管姑娘以后与李二公子伉俪情深相融以沫还是貌合神离,都莫要提起姑娘以往的心事。”
提起李苏彧,燕回的眼皮微微一跳,她淡淡一笑,伸手又推开了窗户:“是啊,永远都不要回头,要一直往前走。”
岁秋蹙眉,又关上了窗户:“深秋了,姑娘莫要染上风寒才是,明日姑娘有得累的,姑娘休息吧。”
——
戌时三刻。
圆妈妈走进了堂屋中,屋中的侍女们自动退下,唯有主位身边那一袭雪白锦衣的江蕴陪在老太君的身边。
老太君端庄的端起茶盏,轻抿小口后,一手捻着盖子在茶杯上拂了拂:“那燕氏如何?”
圆妈妈如实说道:“不容小觑。”
明明圆妈妈的言语很轻,落在老太君与江蕴的耳中却有些沉重。
老太君放下手中的茶盏,眉梢微动:“哦?能让你说出这四个字,那应该是个人物,就是不知官家安排这么一个人进李家,意欲何为。”
圆妈妈微微垂眸:“奴婢还发现,燕氏房中所用的皆非酒楼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老太君平静的问道。
“奴婢只进入了外间,里间地面铺着的应该是价值千金的西域地衣,所用的茶盏以及屋中的熏香皆是上品,就连身边的侍女穿着都是上好的绸缎”
江蕴心一震:“绸缎?一个侍女也配的上绸缎?”
老太君冷哼一声,语气不明的说道:“看来官家是安排了一双眼睛进入了李家,罢了罢了,只要与她保持距离不要让她有了李家的子嗣,就算是官家护着的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圆妈妈连连称是。
“官家那一窝的狐狸,盘算着让一个掌控的了的棋子送来李家,然后生下李家的嫡子嗣,从此李家就彻彻底底的被姓赵的把控住,我李家偏不如他们的意!”老太君一脸凛然,那语气中是压不住的戾气。
堂屋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李苏彧呢?”老太君心中窝着的气越发的浓烈:“那混蛋小子匆匆回来教训我一顿后又回军营了?”
江蕴眼眸半阖,隐藏了不少的情绪,思绪被拉到对那个男人质问的时候。
“听说那汴京来的女子明艳动人,你也心动了?”
只见那个男人平平静静的说道:“是挺、动人的。”
“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听门院的说,公子傍晚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又出府了,明儿个就是成亲的大日子,公子应该是在城中。”
圆妈妈的话拉回了江蕴的思绪,她说道:“苏彧,与那燕姑娘会了几次面,听说那燕姑娘与我们北境姑娘不一样,若苏彧对那燕姑娘上了心,可怎么办。”
圆妈妈微微促狭的扫了一眼江蕴。
而老太君则是握上了江蕴的手,有些无力的说道:“你的身份整个郓城谁不知?你放心,待过阵子,我亲自扶你平妻之位,到时候压汴京来的一头,起码我们要一致对外。”
“老夫人,你该歇息了。”圆妈妈打断老太君与江蕴之间的气氛。
江蕴见好就收,站起身来,福身一礼:“时候不早了,老太君早些休息,蕴儿告退。”
待江蕴退下后,李老太君生生的剜了一眼圆妈妈:“你这老虔婆,真以为我被官家逼急了?才说刚刚那一番话?”
圆妈妈轻笑:“奴婢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二公子与老夫人的关系。”
李老太君冷冷一笑,然后整个身子都斜躺在软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苏彧那边暂时还不知道想法,但我也知道苏彧不是那般色字当头的人,不然这些年后院也该是有通房了,你忘记当年我硬塞给他一个都被发卖了?”
圆妈妈但笑不语。
“我就是担心啊,担心我那没开窍的大孙子被汴京来的勾了魂啊,你说说,李苏彧那小子今年也二十有二了,有过女人吗?”李老太君一副八卦的样子看着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