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叫穗岁。”
卫老夫人想起来了,她曾在柔宸的书信中看到过,这穗岁就是她捡到并抚养长大的孩子,她回忆着当时的书信,字里行间,满是柔宸对这姑娘的喜爱,仿佛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可后来,为何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卫老夫人看着穗岁的目光有些复杂,她摩挲着那六个暖手炉的套子,这套子绣工细腻,针脚匀称。
色彩搭配的也恰到好处,其中几个鲜艳的,虽然亮堂,但却并不扎眼,即便是她这样年纪的人用也不会觉得不妥,反而增添了几分活泼与生气。
卫老夫人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这都是你绣的?”
穗岁低垂着眼帘,恭敬地回答道:“是奴婢绣的。”
卫老夫人沉吟片刻后说道:“绣的很好,正好最近就能用上。天冷了,这几日你再帮我绣几个鞋垫,临走之前交给赵嬷嬷。”
娄缙惊讶地看了外祖母一眼,衡如蓉更是难以置信,自己呈上了那百福刺绣,一看就是费尽心力的,而穗岁不过就是用几块破布的边角料绣了几个破布套子,怎么就得了卫老夫人的青眼?!
娄钧的脸上没什么惊诧的表情,像卫老夫人这样的人物,金子银子名画刺绣多的数不胜数,送礼不在于金贵而在于用心,穗岁就是深知老夫人的喜好送到了她老人家的心坎上。
穗岁应道:“谢老夫人赏识,奴婢定会尽心。”
待穗岁退回到娄缙的身后,卫老夫人又拿起那幅福字仔细瞧了瞧,这福字和那几个手炉套子的绣法几乎一模一样,方才没仔细瞧,此时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她问衡如蓉:“这福字可是你自己绣的?”
衡如蓉是个从小练武的,满是茧子的双手拿的都是棍棒,哪里拿过绣花针?可此时被卫老夫人当众如此直接地问了,她心中五味杂陈,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自己绣的。
“是妾身亲手绣的。”
卫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与失望,外孙身边就剩下这么一个侧妃了,还是这样一个心口不一,品行不端之人。
她冷哼了一声:“头一次给我送礼,就假手于人,若是不愿意绣,没人强迫你!以后,我的大寿你都不必再送礼过来了。”
衡如蓉的脸色十分难看,当着这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众丫鬟的面给她没脸,简直无地自容。
她自知理亏,卫老夫人慧眼如炬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没敢再辩驳,低着头退回到了座位上。
寿宴结束,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穗岁从赵嬷嬷那里领了布料和针线,回到偏房就开始没日没夜地绣了起来。
接连几日,她不仅按照卫老夫人的尺寸绣了鞋垫,还绣了帕子、团扇等一应物品。
她一直窝在屋子里头,哪里都不去,倒是让想找她麻烦的衡如蓉没有机会下手。
原本,江澧沅和九静柳被遣送回各自府上后,衡如蓉便是娄缙身边地位最高的人,想着等回到淮南王府,这王府便是她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