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欲言又止。
宁老太君眼皮还在微动。
钟夫人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清冷也稍退了几分。
“也是,陆景已然贱籍,便是练武练的再强些,又能如何?”
钟夫人转过身来,轻声道:“你倒是一片赤诚,往后还需记着万事要问一问长辈们的意见,血亲……总不会害你。”
陆景道:“孩儿省得。”
钟夫人正待说话。
宁老太君突然摆了摆手,她仍闭着眼睛,语气中却还有许多不耐:“你这便回去吧,平日无事,莫要再出门,也莫要招惹些事端,令我不得安宁。”
陆景脸色丝毫无变,行礼,转身。
宁蔷眼中多了几分不忍。
就连坐在陆重山旁边的陆漪都无声叹气。
若是其他少爷小姐,有这般的武道根骨,只怕在族中多有优待。
可换了陆景,老太君却如此不耐烦……
陆景倒是十分坦然,昂首走了几步,又突然间想起什么。
他转过身来道:“叔父回来,侄儿十分欣喜,又恰好在一本古籍中摘录到一手极佳的词。
我幼时便听闻叔父极好诗文,今日便抄了那诗,想当做礼物送予叔父。”
陆景说话间,又拿出一张折好的草纸。
眼神始终麻木的陆重山只是轻轻抬眼,看了一眼陆景,便又低下头去。
他身旁的陆漪眼珠一转,不等其他长辈说话,连忙站起身来,跑下厅中,将那张纸拿了上来。
陆景也带着青玥离去。
陆重山最疼他这幼女。
即便是在大昭寺中,每隔几月,总会传陆漪过去,与他见上一面。
这等待遇,便是朱夫人都不曾有。
陆漪拿了纸上前,又细心摊开,笑道:“爹爹,陆景的字写得极好,你以前不也喜欢书法笔墨,不如看一看?”
陆重山想了想,沉默间接过那张草纸。
目光落下。
他神色微变,紧接着身躯巨震,眼中的悲意更浓,却又多了几分生气……
宴客厅中许多人见到陆重山的反应,皆十分好奇。
就连宁老太君都直起身来,对陆漪道:“小孙女,那纸上写了什么词?”
陆漪凑过脑袋,双马尾晃荡间,轻声读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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