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是后半夜。
苏静深洗了澡回到房间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想着明天的事,不知明天是否能见到杜清怡,见到她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毕竟,他们已经有半年之久未见了,毕竟她已不在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而是已为人妻。他知道他不该再去见她,他也知道相见争不如见,可是,他仍然想要见到她,而且这种想见的感觉是那么的迫切。
就这样,他一直辗转反侧到天亮,便迫不及待地起了床,匆匆出了门。
黄公馆。
咚咚咚!
“小姐,楼下有你的电话。”还在睡梦中的黄琇莹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谁啊,这么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地睡个觉了。”她有些不耐烦道,“别来烦我!”
“小姐,他说他姓钱。”佣人不由小心翼翼地回道。
姓钱?
听到这个字,黄琇莹顿时睡意全无,忽地一头坐起来:难道是钱永明?难道是有了那丫头的消息?没有多想,她便迫不及待地下了床打开房门往楼下跑去,
“喂,是钱永明吗?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抓住那丫头?”
电话那头的人愣怔了一下,
“是大小姐吗?”
“我是我是,快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抓住那丫头?”黄琇莹似乎片刻都等不及了。
“人是抓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黄琇莹蓦地拧紧了眉心。
“只是已经被我们给打死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低低道。
“死了?”黄琇莹的心里陡然一敞亮,“真是老天有眼啊。”心头说不出的欢喜,“做得好,明儿天满楼拿钱!”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挂掉电话后的黄琇莹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格外高兴。
她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哼着小调,想着一会儿去约静深要穿哪件衣服,又或者去哪儿玩……十分惬意悠哉。
“咦?你这是捡到金子了?”黄玉成走了过来她都没有发觉。
黄琇莹不由吓了一跳,蓦地弹坐而起,
“你干嘛啊,走路都不带声儿的。”
“哟,你自己心不在蔫想入非非的,还怪我,跟大哥说说看,什么事这么高兴?”说着,黄玉成便凑了过去坐到了她的旁边。
黄琇莹白了他一眼,
“切,就不告诉你。”说罢,便得意地昂着头起身上楼去了。
看着妹妹那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样子,黄玉成不由撇了撇嘴:这丫头只怕是把答应我的事都给全忘光了吧,还真是不能指望她……都已经好几天都没去找那丫头了,不知道她心情好些了没,也不知道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心里想着,他便缓缓起身往楼上去了。
一会儿把洗出来的照片拿给她,希望她喜欢才好。
仲夏的清晨都是那么的热情,灼热的日头似要照亮这世上的每一个角落,让黑暗无处可遁。
黄包车夫按照苏静深所说的地址拼命地往前拉着,依然是穿街过巷,走桥过道……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是停在了一个绿荫小道前,黄包车夫把车子停了下来,并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先生,这就是暖春路了。”苏静深循目望去,只见这条不宽的道路两旁都种满了参天大树,像伞似的延伸到路中央,就连如此强烈的日头都无法穿透,走进去一定很阴凉,“这里应该没人住吧。”那车夫也不由抬眸望了过去,“你看连个走路的人都没有,比俺们穷人住的地方人还少。”他不由嘀咕了两句。
听了这话,苏静深不由扬了扬唇角:看来,她一点儿也没变,依然喜欢清静。
“就到这里吧。”他跳下车给了车钱,“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
车夫离开后,苏静深看着长长的绿荫道,不由勾了勾唇角,凝贮了片刻,才缓缓迈开步子往杜清怡与胡云飞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