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满城绿柳傍高台,往事休提,往事休提似云烟。没有满城的梨花白桃花红,有的只是匆匆来匆匆去的行人,就连天边的闲云都变得忙碌而忧郁,往昔的无忧无虑一去再不复返了。
过几天,就连云飞也要去忙了,忽然间,杜清怡觉得自己似乎成这个世上最多余的人。
原本报仇之事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可现在,她却成了一个被动者,事事都要依赖别人帮她的人。
“清怡,”正满愁绪无处可寄之时,胡云飞兴冲冲地回来了,“走,收拾收拾跟我走。”他边说边收拾着他们简单的包袱。
“那里都收拾好了吗?”方才的愁绪瞬间消无。
“嗯,走,外面的车子还在等着我们呢。”……
所幸,苏静深恢复得很快,也比想像中恢复得要好,毕竟年轻,也没有出现什么后遗症,出院后,能吃能睡,一切都还算正常。苏黄两家总算是松了口气,尤其是黄琇莹,如此,她跟苏静深的婚事就又可以提上日程了。
只是不知为何,苏静深的脾气变得有些暴燥,且喜怒无常,几次到嘴边的话,又让她给咽了回去。
“静深,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这样整天闷在家里,会闷出病来的。”或许,带他出去散用心会好些。
“琇莹说得是,静深啊,天也暖了,你们琇莹一起出去走走吧。”对此,苏你很赞同。
“嗯……我们去杭州西湖好不好?或者扬州?古诗有云:孤帆远影碧空尽,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个季节的江南必定是最美的。”黄琇莹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乐此不疲,“或者去日本,法国……”
“你们不要再自作主张了好吗?”她正兴致盎然地规划着,苏静深忽然冷声道,“我哪儿都不想去,如果你们想让我心情好点,就让我去梅城吧。”
苏父苏母蓦地瞪大了双眸,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好,只要你想去,我陪你。”黄琇莹吞咽下所有的愤怒与不满,以及满腹的委屈退而求其次道。
苏静深缓缓抬眸看向她,眸子里满是复杂之色,
“琇莹,你能不能做回你自己,我不要你迁就我,也不要你为我改变,你做回你自己就好,”说着,他便缓缓起身,“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上楼回房去了。
看着他仍然有些憔悴的身影,黄琇莹心里恨极了。她好恨好恨,如果没有杜清怡,苏静深是不会这么对她的。倘若她在这个世上消失了,说不定静深就回心转意了呢?
晚上,回到家的黄琇莹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
此刻,父亲正在房里看报纸,见女儿进来,便搁下了手中的报纸,
“怎么,静深还好吧?”黄琇莹并没有立马回答父亲,而是气乎乎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拉长了脸,一脸的不高兴。黄永善心知,女儿一定是又在苏家受气了。“你怎么了?跟爸爸说说,”他轻声叹了口气,起身离案走到女儿旁边坐了下来,揽过女儿的肩头,倍感关心。
“爸,”受了一肚子气的黄琇莹终是没有撑住,投进父亲的怀抱里痛哭起来,“苏静深他,他欺负我。”
“静深欺负你?说说看,他怎么欺负你了?”他这个女儿,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别人不了解苏静深,他还不了解?平日里,处处忍着她让着她,什么都不跟她计较,完全把她当成个孩子般对待,又怎么可能会欺负她呢?“若是他真的过份了,爸爸就替你教训他去。”
黄琇莹边抽泣着边缓缓起身子,
“爸爸,你帮我问问那个什么霍督军,有没有抓住那丫头?”
黄永善讶异地看了眼女儿,
“莹莹啊,你为什么非跟那么一个乡下丫头过不去呢?”对此,他实在不解。
“哎呀,爸爸,你到底帮不帮我?女儿的终生幸福就系在您身上了。”黄琇莹边撒着娇边任性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跟霍督军打个电话问问。”……
这么久以来,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入窗户,杜清怡从一阵阵花香中醒来。在床上小赖了片刻,她便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淡绿色的窗帘,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一片新绿,她不由心情大好。院子里早春的花儿都开了,一朵朵,一簇簇或清露欲滴,或含苞待放。
尤其是墙角的那一株白月季,清风带露,亭亭玉立,还真是一枝独秀。
不知道云飞是否起了,他今儿个就要去严震虎手下做事了,可惜她连个早饭都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