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锦绣轩里,依然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杜清怡不知道霍起山为何会拒绝她的这杯酒,可是她必须得硬着头皮演下去,今晚,不成功,便成仁,容不得她怯步,多虑。
人生中的许多大事,都需要一股冲动劲儿,才能去完成。
“我一个人喝是不是太没意思了?”霍起山握着她的手腕儿,诡笑了片刻,才十分轻浮道,“不如,我们来喝个交杯酒吧。”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酒递到她的手中,“如此的话,岂不是更有情调?”
杜清怡微怔:难道他是想把她灌醉?
“好啊,”像他这样的人,天天泡在酒缸里,别他还没醉自己就先醉了,况且,她根本就一点儿酒量都没有,因此,她决对不能被他灌醉,被他掌控在手中,“不过,”她星眸微转,“小女子我不胜酒力,不比督军你海量,所以督军您必须让着我。”她不由撒着娇道。
月娘说过,对付一般男人的两人种利器,要么撒娇,要么抛媚。
“呵呵,好,我喝两杯你喝一杯,怎么样?”霍起山一把揽过她的腰肢,“美酒佳人,良宵月夜,真是惬意!”
杜清怡只觉得浑身上下就好像沾了屎尿一般,忙推开他,轻盈地站起来,
“督军可知我最近得一奇香,倘若泡了澡,会让彼此心恰情爽,督军您先喝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她便欲往屏风后走去,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慢着,”谁知霍起山却叫住了她,“美人儿一个人沐浴岂不是太孤单了,不如,让本督军帮美人儿洗……来个鸳鸯浴可好?”
“督军可知什么叫做朦胧美……”她边说边燃了桌角的莲花香炉里的香,“督军不要心急嘛,”边说边又倒了杯酒递给了霍起山,“倘若督军真想与人家一起洗的话,我得让丫头准备一个大点儿的浴桶才是……”
“好好好,”霍起山一听,立马眉飞色舞,眸子里尽是淫逸之色。
杜清怡似不经意地转过身走到梳妆台前,从妆奁里拿出了一枚锋利的银簪故作妩媚的插在发间,对着镜子照了照,并十分娇媚地弄了弄自己的头发,
“督军可还有别的闺房之乐?”并随意问了一句。
霍起山微怔:这杜兰香跟海棠春果然不一样,一个如冰,一个似火,灼得他的心奇痒难耐,
“有有有……”说着,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团火,起身扑向了杜清怡,“美人儿就不要再吊我的胃口了,我深夜前来,就是因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美人儿。”杜清怡就那么僵直地坐在那里,任凭他的手不规矩地游走着,此时此刻,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她缓缓抬起手,在悄然不觉中拔下那支锋利的银簪……而那霍起山已然解开了她颈间的衣扣,贪婪在恶心地亲吻着她的玉颈:杜清怡,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把那支特制的银簪刺入他的后脑勺,刺进去……她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父亲惨死的样子……
“啊!”乌沉沉的夜里,从锦绣轩三楼的一间闺房里传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可是,这声惨叫很快就被锦绣轩里的歌舞丝竹以及嘈杂所淹没。
血不断地从霍起山的后脑勺往外涌着,杜清怡整个人似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溅了一脸的血……要知道,在此之前,她甚至连杀鸡都不敢看,更别说是杀人了。此时此刻,她全身都在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就那么直瞪瞪地看着霍起山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断了气……
“父亲,你就让我去看看她吧,就当我求你了。”苏静深恳求着父亲,“我跟你保证,如果她平安无事,我一定马上回来。”
“倘若她有事呢?你要怎么办?”苏启明说什么也不肯放儿子出去。
“父亲,”苏静深知道父亲是固执的,若是再这么恳求下去,不仅没个结果,或许真的会误事,“今天,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苏父怎么喊他也不回头,执意冲进朦朦胧胧的晓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