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续,只等院长在出院手续上签字,母亲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院长办公室在三楼走廊的尽头,苏静深寻问之下来到了三楼,他刚上三楼,忽然一个人急匆匆与他擦身而过,他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瞟到了那人的侧脸,他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可是当他再回过头时,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边往院长办公室走,边回忆着那人的侧脸轮廊,细想之下,他才恍然,好像是胡云飞!
可是,如若真的是他,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不是应该跟清怡在一起的吗?难道是他看错了?毕竟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他看到的还只是一个侧脸。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胡云飞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清怡,院长同意你出院回家休养了。”嘎吱门开了,伴随着胡云飞那兴冲冲的声音,“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我不在的时候没人照顾你了。”
“真的吗?”说实在的,她也不想整天呆在这病房里,味道难闻不说,还闷得慌。“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杜清怡不无兴奋道,“这样你就不必跑来跟去那么辛苦了。”
“明天,明天一早我来接你。”胡云飞边说边将一旁李嫂炖的鸡汤盛给杜清怡。
“嗯!”……
晚山遍夕阳,日暮横柳巷。
大概,这样的景致只有在梅城才看得到吧。
站在窗前,凭栏而望,有的只是参差的高楼矮屋,偶有几株绿树烟柳。苏静深不明白这世间为何会有战争这种残酷的事存在,南北军阀,东西割据,争争斗斗,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儿?枉他一介文弱书生,面对此种局面,亦只能望洋兴叹。
要想结束这种局面,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眼下,东西南北各军阀中,要属中军都统何从新最为德高望重,且得众心。倘若五大军阀可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谈谈,以和平的方式各做出些许退让,停止干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谁来做这个和事佬,谁能像当初的苏秦张仪一样纵横捭阖去游说各部呢?
“找了半天,原来你在这儿躲着呢!”蓦地,身后传来黄玉成的声音。“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他身侧,“怎么样,去乡下呆了几天有没有什么收获,有没有那丫头的消息?”
苏静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哼,”不由轻笑道,“怎么,你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你黄大少看还有烦恼的时候?”
“说起来,我黄玉成还从来没有如此的挫败过。”黄玉成满怀感慨着,“就算她是个有夫之妇,也没道理对我这样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不屑一顾啊。”
苏静深顿时瞪大了双眸,
“你,你说什么?你居然喜欢上了有夫之妇?”他不无惊讶道,“而且人家还看不上你?哈哈,没想到你居然会栽在一个有夫之妇的手中。”
“哎,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脱俗的女子,就算是她丈夫站在她面前,我都感觉不到她已婚了,像她这样的女子不应该活在婚姻里的。”黄玉成眸光悠长地发表着他的谬论,“嘶……我说静深,你有没有去过锦绣轩?”
“你是说凌州城有名的风月场锦绣轩?”苏静深蓦地拧紧了眉心。
“不然呢?”黄玉成摸着下巴,“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那位女子我可能是无缘了。不过,我可是听说锦绣轩里的姑娘们个个都是极品尤物,说不定……”
“哎哎,行了行了,你不想黄伯伯打断你的狗腿的话,你还是赶紧收起你的贼胆儿吧。”苏静深忙打断他。
“就是说嘛,倘若你能陪我一起的话,说不定我就可以……”
“你可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去那种地方,更对那里的姑娘不感兴趣。”苏静深一口回绝。
“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在棵树上吊死。”黄玉成扫兴道,“你啊,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人间及时须行乐,漫叫花下数风流。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算了,跟你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你真的就准备这么等下去?”
“不,除了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苏静深眸光坚定道。
“好吧,不管你怎么选择怎么决定,我们都永远是好兄弟,明天我要跟父亲去北边儿开疆劈路了,琇莹这儿,你多担待些,就算你们做不成夫妻,做兄妹做朋友还是要的,所以……”
“北边儿?那可是霍起山的地盘儿,你们……”苏静深一听,只觉十分意外。
“这个嘛,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听我父亲说,霍起山找他谈过,应该没事。”黄玉成没看到苏静深的脸色都变了,“我刚刚说的事,你可是放在心上了?”
“放心吧,不管怎么样,琇莹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她的。”难道说黄伯伯已经跟霍起山……苏静深只觉得好像突然间吞了只苍蝇般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