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啊,”姜怀年正好坐在电话旁,“有什么事?”
“舅舅,我知道你这些天忙着应酬,所以就不亲自登门了,有件事呢,我想拜托你……”
“说吧,你这个小人精儿,帮了舅舅这么多,你说什么舅舅都答应你。”
“舅舅,不瞒你说,那个贱丫头让我吃了很多苦头,在她死之前,我不想让她好过。”此时此刻,黄琇莹的眸子里充满了戾气,“什么法子让人生不如死,我想您的手下应该最清楚不过的了吧。”
“呵呵,我今儿个才发现,你跟我才是最像的。”……
凌州城西,警察局大牢。
高高的院墙上布满了电网,两扇黑乎乎的大铁门紧紧地闭着,就如同一张巨大的食人口。
苏静深与黄玉成站在大门口徘徊了片刻,便有人来开了大门,黄玉成忙上前跟狱警说了几句,那狱警才将他们放了进去。
里面很黑,可以说是暗无天日,浓浓的霉臭味扑鼻而来,时不时地还有蟑螂跟老鼠跳出来。更恐怕的是那突然发出的惨叫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似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一般。不宽的走廊两边全是牢房,里面或多或少地都关着人。
有的已经变得半人半鬼,趴在牢门上,黑乎乎的一团,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苏静深与黄玉成跟着狱警一前一后地走着,
“啊!”忽然,黄玉成的脚脖子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抓住,那只手又枯又瘦,黑乎乎的,与鬼手无异,“放开,快放开!”黄玉成吓得脸色都变了,忙跳着脚想要摆脱那只手。狱警闻声,转身一看,眉心骤紧,咬着牙折了回来,拿起手中的警棍就朝那只手打去。
“啊……”惨烈的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大牢,黄玉成忙拉着苏静深往大牢的另一端急走而去。
终于,那狱警事带着他们停在了大牢尽头处的一间牢房外。
“清怡!”苏静深一眼便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杜清怡。
才两天不见,她整个人已经变得憔悴至极,狼狈至极,那一身纯白的小凤仙已经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上还有淤青,头发也凌乱地散着。听到他的喊声,她非但没有回应,反而将头埋得更紧了,缩成一团的身子,恨不得钻进那墙缝里去。
“清怡,是我,我是苏静深啊,你看看我,看看我啊。”苏静深拼命地摇晃着牢房的门,“把门打开,把门打开,我要进去。”他的情绪十分激动。
“麻烦你,把门大打。”黄玉成见状,忙转身跟身后的狱警恳求道。
“黄少爷,这不行,”那狱警果断拒绝道,“就算是姜督军来了,也不能随便开,毕竟,这可是重犯。”
“打开,我让你打开,听到没有!”失去理智的苏静深一把揪住了那狱警的衣领,厉声嘶吼着,额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其他几个狱警一看,忙围了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黄玉成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拉开了苏静深,
“静深,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玉成,你让他们把门打开,把门打开!”苏静深执意道。
眼看着双方闹得不可开交,黄玉成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静深,”忽然,从牢房深处传来一个虚母的声音,苏静深顿时冷静下来,缓缓回眸看向牢门内,只见杜清怡缓缓走起来,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苏静深忙转过身,扒在牢门上,等着她走近,可是就在离他几步之遥后,她就再也不走了,就那么隔着一段距离站着,“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就越发的不好过了。”
她不敢靠近他,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满身的伤痕,不想让他看到……千疮百孔的她。
在走进这里之前,所有的一切她都想到了。皮肉之苦,她尚能承受,只是心里的苦却让她不能自抑。
“清怡,你过来,你过来啊。”苏静深伸长了手,想要拥住她,想要抚摸她那么清秀的脸庞,“清怡,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说过,这一切由我来处理,难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吗?”此时此刻,他的心在滴血。
“静深,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该知道,如果那样的话,我会活得生不如死,这辈子,我已经欠下你了,所以,我就把来世许给你吧,放心,我跑不掉的。”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表现得轻松,“其实,琇莹是个好姑娘,但需要爱去感化,她有时候会极端,完全是因为你,也许,她在做那些极端的事的时候,自己也并不快乐,往后的路,我不能陪你了,但我知道她会,她会用自己所有的爱来陪伴你,静深,答应我,不要太苦自己了,好吗?”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她身上的伤还在滴血,没有人知道,她身上被鞭打了多少个血痕……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强撑着走到他们面前,如可忍受着浑身的巨痛轻松地跟他们说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