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两个伍,共计十人,都是卑职从营中精选出来的斥候好苗子!”
“如果你的判断是准的,那真是可惜了这些好苗子。”
说完这话,杨振探口气,举起千里镜往南眺望。
而跟在一旁的张臣则若有所思的说道:“都督,这一回,恐怕国淦兄弟说的,很有可能是准的。险山堡距离九连城本来就不远,即便九连城的清虏没有连夜派人向险山堡求救,以我们昨夜的炮击之声,恐怕险山堡方向也能听得见!”
“是啊都督,卑职赞成张总兵的这个判断!”
张臣说完话,站在一旁的杨珅也立刻出言赞同。
“那么你的意思是?”
杨振闻言,放下手里的千里镜,先是看了看杨珅,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张臣。
“卑职的意思是,清虏伪郑亲王济尔哈朗很可能已经在昨夜率领援军抵达九连城附近!都督准备以九连城为诱饵围城打援,清虏又何尝不会以九连城为诱饵,布下陷阱伏击我们?”
“以九连城为诱饵,布下陷阱伏击我们?”
杨振听完张臣的推断,一时间有些恍然,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是啊都督,听闻清虏伪郑亲王遂来狡诈多端,况且围点打援乃是清虏常用战法,都督屯兵江东已久,难免被清虏看破用意。”
面对喃喃自语的杨振,方才出声赞成张臣意见的杨珅,再次出声说道:
“一旦如此,清虏伪郑亲王恐怕就会将计就计,反以九连城为饵,诱使我们过江攻打九连城,他好半渡而击。”
“省三,你怎么看?”
听完张臣、杨珅的话语,对于眼下九连城周边的形势,杨振心中其实已经渐渐清晰了,但是他见严省三一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于是忍不住问道。
“卑职认为,不能排除清虏伪郑亲王会有这个谋划。一者,我军船队不能上岸,都督大军又屯于江东,马步军过江袭击九连城,最容易被人半渡而击。二者,清虏兵马以马兵为主,即使步军也有马匹,不论进退皆十分迅速。三者,险山堡距离九连城并不遥远,他们做得到。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清虏伪郑亲王济尔哈朗这么做,不正是都督想要的结果吗?将济尔哈朗旗下清虏精锐集中在一起,全歼他们,不正是都督盼望的吗?”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
严省三最后所说的,的确正中杨振下怀。
杨振虽然没有料到清虏的援兵来得这么快,但是他们来了却正对杨振心意。
“这么看,清虏果然不可小觑,而昨夜我们打虎山,也的确是打对了。要真是直接对九连城发起攻势,反倒落入了清虏的算计。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命并不在清虏那边!哈哈哈哈——”
就在杨振站在虎山炮台上畅快大笑之际,已经带领旗下巴牙喇营进入九连城内暂歇的济尔哈朗则是满脸的怒容,正在呵斥自己的弟弟费扬武以及麾下一众奴才。
“一群废物点心,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金海镇的船队是什么时候到的你们不知道,金海镇的船队有多少条配备了重炮的炮船你们不知道,甚至连金海镇的船队昨天夜里炮击的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没弄清楚就慌慌张张到处求援,你们还是我大清的子弟、八旗的兵马吗?!你们简直丢尽了我大清的脸面!”
在济尔哈朗的面前,就连贵为宗室觉罗镇国公的费扬武,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跪伏在地上,被骂得头都不敢抬。
当然,费扬武头天身体抱恙高热不退,昏昏沉沉了很久,再加上昨夜提心吊胆,一宿没睡,此刻已经处在再次昏厥的边缘,就是想抬头挺身也做不到了。
况且济尔哈朗所说的话,简直是句句如刀,字字扎心,让他无力反驳,也根本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