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琅琊郡的一条官道上,一驾马车正缓缓行驶着。马车的车帘被撩起一角,一名穿着锦衣的老者探出头来,警惕地向四周扫视。这是一驾私家大马车,后面还拖着一辆小车,里面满满当当装着两个箱子,似乎塞满了金银财宝。曹嵩坐在马车里摇头叹气,对着旁边的小儿子曹德说道:“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遥想当年朝廷还太平,如今黄巾贼起事,家破人亡的太多了。”曹嵩并非是什么廉洁之人,多年为官,因利乘便,曹家可谓是家财万贯。中平四年,汉灵帝卖官求财,曹嵩是个官迷,便趁机贿赂中官花了一亿钱买了个太尉的官衔,本是权利巅峰,风光无限之时,可结果第二年,汉灵帝这货就给曹嵩扣了个镇压黄巾渎职的帽子,强行将他的官衔给撸了下来。曹嵩欲哭无泪,只能告老还乡,跑回了谯县老家。现如今天下大乱,四处纷争,得知儿子曹操在兖州建立了势力,曹嵩便带着少子曹德前往投奔。“咱们这一路也算惊心动魄,幸好到了泰山后,有孟德的军队护送,不然半路上被土匪劫了去可就糟了。”曹嵩拍了拍身后的宝箱,眼神闪过一丝庆幸。曹德点点头,神情有些激动:“父亲,我听说兄长现在可是兖州之主,手下有几十万大军了。只要投靠他,咱们以后就能无忧无虑了!”“正是如此!”曹嵩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孟德自小就有非凡的智勇,如今也算是一代英雄人物。咱们跟着他,可保下辈子衣食无忧。”想当年,因为曹操的叔父经常说曹操坏话,他对曹操也并无好感,只觉得此子整天舞刀弄枪,游手好闲,胸无大志。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最不看好的儿子,居然成了割据一方的军阀。现在他是由衷地对曹操的前途感到憧憬和骄傲。曹嵩和曹德前往泰山郡的途中,已经连续走了数日。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父子两人在车内被晃得东倒西歪。曹嵩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对曹德说:“咱们已经行走好几天了,不如在前面的镇上歇歇脚吧。”曹德也甚感疲惫,连忙答应。他们一行人就在附近的一座小镇歇息了下来。曹嵩坐在酒馆里,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颇有些感慨:“你兄长现在真是出息了,幸亏有他在兖州作为靠山,不然咱们一家老小就只有逃亡的份了。”“嗯。”曹德应了一声,满眼崇敬,“兄长乃是当世英杰,定能平定天下,一展拳脚,到时候咱们这些亲眷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两人虽然逃亡辛苦,但对未来都十分憧憬。与此同时,泰山郡,太守府。“大人,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曹嵩父子就要抵达泰山了!”一名侍卫匆匆赶来向太守应劭禀报。应劭露出欣喜的神色:“终于来了,快快,立即派人随我前去迎接曹大人一行。”这可是曹操的父亲,应劭等人自然万分殷勤,不敢有任何怠慢。应劭亲自领着一队轻骑侍卫,朝着泰山郡界赶去。同一时间。就在曹嵩和曹德在镇上歇脚时,一支巡逻官兵骑马经过了这里。为首的将领正是陶谦麾下的张恺。张恺的目光在扫视四周时,突然被一家酒馆门口的马车吸引了注意力。这马车外表华丽,车篷却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他下马上前,一把扯开帐帘,当即就被里面的宝箱给惊呆主了。宝箱上镶嵌着几颗宝石,闪烁着奢华的光泽,显然里面定然装着价值不菲的财宝。张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贪婪的神情,没有人能在这种诱惑下不动心。酒馆里的曹嵩抬头朝外看去,顿时吓了一跳:“不好!那些官兵盯上咱们的财物了!”曹德也被吓到了,连忙催促道:“父亲,我们赶快离开吧!”曹嵩匆匆付了钱,立马领着曹德走出了酒馆。“大人,我们都是逃荒的难民,一路走来不容易,您可千万别为难我们。”曹嵩堆着笑脸走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二两碎银塞到张恺的手里,同时对马夫使了一个眼色。张恺接过曹嵩的碎银,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的马车:“现在的难民都这么有钱了吗?随手就是二两银?”曹嵩浑身一颤,连忙拉着曹德上了马车,挤出一丝笑容:“大人说笑了,不过是常年日积月累出来的闲钱罢了,细算下来也没多少。”马夫见曹嵩上了车,当即扬起手中的鞭子,马车就火速离开了此地,生怕就这么被抢掠一空。张恺见曹嵩马车急驰而走,顿时眼露凶光,他翻身上马,招呼几名骑兵靠拢过来,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几人的脸上瞬间布满了贪欲之色。“追!”“只要吃了这笔财,就足够咱们哥几个享受一辈子了!”张恺策马追了上去,一路上不断有其他游骑兵加入其中,都想要分上一杯羹。马蹄疾驰,尘土飞扬。曹嵩的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着,后面是一队陶谦麾下的骑兵在穷追不舍。“老东西,搞了这么多不义之财,想往哪逃?还不停下来让我们例行检查?”为首的张恺骑在马上,狰狞的面目上露出了残暴的神情,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辱骂着。“啊!他们追上来了!”马车里传来一声惊叫,曹德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紧紧抓住父亲曹嵩的衣袖,瑟瑟发抖。曹嵩的神情也极度慌张,他不住向马夫大喊:“快点,再快点!莫让那些凶徒追上了!”马夫也慌得不行,手持长鞭,连番抽打着前方几匹骏马,马车在尘土中飞驰。可是后面的骑兵越来越近,张恺的枪头几乎能戳到马车了。“都给我停下!”张恺怒吼着,枪尖直指曹嵩,“把金银财宝都给老子交出来,否则我让你们人头落地!”疾驰的马蹄声在山路上回荡,曹嵩马车已然进入了泰山郡的地界。“还不停?”张恺眼神闪过狠厉,猛然一枪刺穿了马夫的胸口,然后强行拽着马车停在了路边。曹嵩吓得捂着脑袋,但依然还心存幻想,绝望喊道:“孟德,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