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压根不在乎被裁判丢来丢去的失败者,不论这些失败者受了再重的伤,对它们来说,又不是自己的族人被打伤打死了,能救出来就算是对小族的交代。
就算被丢来丢去的是自家附庸的参赛选手,那也不过是自家的硬币被丢来丢去。大族首领绝不会因此动容。
这样的冷漠表现,在场的其他妖兽都没有反对,也不见有谁抗议裁判的暴力行为。李俭这才相信,在妖兽的世界中,它们根本不觉得比赛中受伤的选手是需要治疗的。
或许在人类世界的早期,参加可以称得是比赛的东西而受伤的人,也是得不到治疗的。
……
时间到晚,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将比掉十二场小族之间的单挑战比赛。
占时间大头的倒不是单挑战本身,毕竟一群出身小族的比赛选手压根不能打出精彩的比赛,往往是彼此交锋一下,就有一方露怯。露怯那方也没有办法扭转局势,战斗局势一路发展下去,便相当顺利地输掉了。
输得太顺了,根本没有拖延时间的余裕。
消耗时间更多的,反而是抽签、验明正身环节。
抽签组的金丹期们跑来跑去,在各个族群间梭巡,又要确认参赛选手的身份,又要确认签体是否正常。
在它们挖出三个空洞来代表三种比赛类型之后,又发现光是这样还不够,它们还需要给每一轮的抽签准备新的空洞——除非它们把抽过的签拿出来,赢者放一堆,输者放一堆,等到一轮全都比完,再把赢家放回已经清空的空洞,把输家的签体丢了。
对于怎么开展之后的抽签工作,抽签组自家吵个不停。人类当然有轻松解决这种局面的办法,但陈妙有身在其中,严格遵守“华夏人类不应在万族大比中对妖兽表现出远超过妖兽的能力”原则,只是参与它们嘈杂的争论,并不给它们提供一点有效意见,默默推动抽签组吵得“渐行渐远”。
李俭偶尔会打开通讯频道,听到陈妙有那边的动静,还有它们吵来吵去也没有长进的话题,心中暗叹,不愧是能挑选出来担任使者的高手,这份浑水摸鱼装糊涂的本事,快和师爷比肩了。
若是将自己放在抽签组的环境中,怕是分分钟就要忘记不显露能力的原则,随随便便就要拍板,找一个方便的办法给它们。
天色已晚,裁判们结束一场战斗,又找到抽签组,两边说了什么,才有几位金丹从地飞起,腾空到各大族的观战席前面。
陈妙有飞到自家观战席前,见到李俭,躬身询问:“报告首领,比赛进行到现在,天色暗淡,眼看着光线不足,是否还要继续比赛?”
对金丹期修仙者来说,天亮天黑对战斗力实在无甚影响。且不说神识之类不需要光线就能起效的探测型感官,就说理论最受光线影响的双眼,成为金丹期后,所能分辨的最低光强也低了不少。哪怕天色黑下来了,只要有一轮月,对金丹期而言都如同白昼。
若是算神识,李俭怎么想都不觉得天亮天黑对比赛有什么影响。
来参赛的又不全是昼间出没的靠眼睛做主要感官的动物,方才分明也有蝙蝠场。人家天生的昼伏夜出习性,愣是在白天参加了比赛也没有怨言,入夜有什么话好说?
李俭想着,没搞明白这算是个什么问题,但总得回话:“要比的就继续比赛,不想比就算了。如果抽签抽到我们,我们正常场。”
反正以陶知用的战斗力,别说夜间战斗了,哪怕给他丢到几百米深的水下,和天生在水里生活的水蛇海蛇——它们也不一定习惯在这种深度生活——李俭都相信这家伙能逆着天生的环境适应能力,分分钟熟悉战斗方式,然后把对手打得刚好能被裁判丢回观战席。
这就是手里有挂的自信。李俭想着,这次可不是自己有挂了,而是自己带来的比赛选手有挂。
这就是我们陶知用啊,你们有没有这样能打的陶知用啊。
得了李俭的回复,陈妙有唱了个喏,转身飞回下方。
唱喏的动作显然是她自己加戏。按照智囊团的指示,使者只要表现出对首领的顺从就行,具体形式自己琢磨,别搞太复杂,免得让妖兽产生礼仪方面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