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小易此时似乎看到一个疯狂的人就在往最危险的地方进发,即便体力耗尽,即便所有人都劝他放弃,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只是此时他不知道的是,疯狂的并不是杨毅,看着脸上吃惊的表情,卧榻刚刚歇斯底里喊出的那句疯子,他到看上去更加不淡定。
再一次因为杨毅的影响,小易在还没有到休息时间结束的时候出发。艰难的攀登几乎让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往上行进半步,当到达最后十米的时候,他们甚至是一步一停的开始前进。
每一步的举步维艰,让他们无论从身体还是精神上似乎都受到了极大的煎熬。
最后十米,也就是最困难的十米,因为这十米角度都大于90°,也可以说不低于135°。这样的度数几乎不可能用上全身的力气,更何况这种用力方式还是在他们体力已经严重透支的情况下。
小易决定在大于90°的地方停一下,毕竟如果真的想要上去,只有体能恢复到巅峰的时候才更有可能。
但是杨毅却没有停止,他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此时他早就到达了体力的极限。只要是经常进行锻炼的人都知道,当体能达到极限的时候,只要你按部就班的坚持,你的体能就会突破,你甚至都不会再感觉到累。其实这就是一个习惯问题,只是平时运动的时候,习惯的都是身体上的动作,和肌肉的记忆。但是此时,当极限突破的时候,不仅仅是身体和肌肉习惯了,此时内脏也开始慢慢适应这样高强度的运动。而只有气息和身体机能相结合,运动才能越加流畅。
杨毅的速度就像蜗牛一样,一寸一寸的向上移动。但是依旧移动着。
小易此时也不再看上方的杨毅,他现在明白了,这场极限攀岩的比试根本不是一场输赢的比试,而是一场毅力的考验,一场对突破渴望的考验。悬在半空中,呼呼的喘着粗气。
最后这十米,杨毅用了十分钟才行进了短短四米的距离,而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再一次来到一个极限,体力再一次急剧下降。但是杨毅并不因此而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突破体能极限的机会。而这样的机会越多越好,先前他突破过一次,也就说现在他再一次面临着这样的机会。对,就是机会,至少对杨毅来说。
极限的到达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就像被无数的蛇蚂蚁撕咬。(蛇蚂蚁是渝江市对那种相对于平常蚂蚁更大,攻击性更强的蚂蚁的称呼。这种蚂蚁身体几乎可以长到一到两厘米场,螯上有毒,知识毒性并不大。被咬后只会觉得酸痒难耐。)
肌肉就像即将被撕开一样,强烈运动后带来的那种酸痛感也传遍全身。现在的他只觉得就连抬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
看着上面的杨毅,下面的人的心都揪紧。当他们知道杨毅是想到达桥顶的时候,就知道这次比赛杨毅已经全力以赴,无论输赢,他都将成为炫舞社今天的英雄。
曾哥被这个年轻人的坚持震撼了,他好久没看到有这样毅力的年轻人了。
庞火川的双手越抓越紧,手掌上甚至都有一些血迹渗出,他不知道什么坚持不坚持,不知道什么街头文化、极限精神这样的大道理。他只知道看到杨毅如此坚韧,如此渴望的时候,心中一股强烈而浓郁的斗志被激发而出。他知道杨毅的姓名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不能失误,只有将绳索拉得更紧,杨毅才更轻松。
赖晨晨冰冷的双眼再一次充满了火热,她也被杨毅的精神所感染。对于杨毅她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她知道杨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即使现在是以后也肯定不会。双眼火辣辣的她此时多么想杨毅能就此放弃,但是她知道杨毅不能放弃,也不会放弃,因为杨毅此次比试的目的就是突破自己的极限,而此时正是他等待了许久的契机。
她能做的除了在心里祈祷,就只有跟庞火川一样,紧紧的将绳索往下拉,让杨毅尽可能的轻松。
即便是这样,杨毅也不会显得会轻松多少。他在原地待了很久,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停下来。无数次尝试,无数次失败,越战越勇。
终于,他再一次抓住了攀岩点,拼尽全部力气将自己的身体往上挪动一小段距离。
此时小易也已经出发,体力恢复大半的他,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很快就到达了与杨毅相同的位置,看了一样杨毅,他心中复杂无比。“兄弟,你让我看到渝江极限的希望。”
仅仅说了这一句话,他便往前爬去,因为他知道杨毅此时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其实任何人的帮助,都不过是在身体上解脱了杨毅的暂时痛苦。但是这一次没有攀登上去,留在心里的阴影,很可能成为他下一次攀登的最大阻碍。
很快,小易到达了终点,站在桥顶上回头看着杨毅。杨毅此时几乎艰难得双眼都很难睁开,但是他依旧一次次尝试着下一次攀登。
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杨毅就如以尊雕塑,静静的停留在距离桥顶还有最后一米的距离。
赖晨晨将安全绳交给了曾哥和庞火川,她已经忍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她跑了出去,朝桥顶跑了过去。
精神恍惚中,杨毅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朝他跑来,一块融化的坚冰,一块被他融化得跟火一样的坚冰正朝他跑了过来。那白色的身影,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也不愿忘记。
突然,一股暖流传遍全身,身体不再那么沉重。全身的酸痛感也不再那么强烈,杨毅知道第二个极限已经突破,他成功了!
快速爬出最后一米距离,站在桥顶上,杨毅朝着桥下做出胜利者的呐喊。
身体摇晃了一下,径直朝地面倒去。之后的事情杨毅就没什么印象了,他只记得他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个由坚冰融化成岩浆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