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失职,只是罢免了他的官职,已经算是给陈老头面子了。
那稷山被罢免了官职后,整个大殿上,文武顿时噤若寒战。
谁也没想到,刚才还云淡风轻的皇帝,怎会变脸如此之快?
朱祁钰看着战战兢兢的文武,皱眉道:“关于应天府府尹,诸位可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众文武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竟一时语塞,没人敢推荐。
若是平时,应天府尹这么重要的官职,他们定是争着,抢着,也要推举自己的同乡,同年,或者学生。
可现在,这应天府尹,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敢去争抢?
若能干出成绩还好说,干不出来,那不但身败名裂,可能还会像稷山一样,被罢免官职。
这样的差事,谁愿意去做?
朱祁钰见他们一个个装聋作哑,不由气结。“你们这就是为君分忧,为民请命的吗?”最终,还是商辂站将了出来。
“陛下,臣等所识之人,没有擅长破案的。”
“不过,我江南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不如昭而告之,选出一个出来。”
其他文武皆是点头称是。
“臣等附议。”
朱祁钰冷哼一声:“好,那就立即着人去办吧。”“朕就不信这江南就找不出一个擅于破案的高手。”很快,公文下方到各地。半晌时分,余杭县。
长着山羊胡,腰上系着一酒葫芦的周童,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
一路上,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来到了县衙。他是县衙刑房的书吏。
他如此衣冠不整,醉醺醺的样子。
又来县衙这么晚,按理说定会被上司斥责。但所有人见了他,都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非但如此,反而是极为热情地打招呼。
“周书吏,唐县的县令,发来了嘉奖令给您。不过,您帮他们破了那么大案子,却只是一道嘉奖令,这太小气了吧。”
“周书吏,昨天按照您说的,我那内人果然在河边找到了她的发簪。晚上我请您喝酒。”
一路上,县衙无论是小吏,还是衙役,都对这位姗姗来迟的周书吏很是尊敬。
周唐这一生很是倒霉。。
他父本是江南一县的县尉,也算是官绅之家了。他自幼家庭殷实,又身负神童之美誉。
十二岁进学,十三岁过童~试。
本以为就能这样,一路秀才,举-人,进士的走下去。
可在他十四岁那年,他父亲因事获罪,发配-边疆。
还未到目的地,就病死途中。他作为罪官之后,便也断了前程。
你若以为他的厄运,就此结束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的厄运,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十四岁的他,作为家中的长子,刚承担起家庭的重担,母亲就抑郁而终。
祖上的田宅,也因此被亲族霸占。就这样,他带着半大的弟弟,妹妹漂流过活。
面对这些绝境,困苦,他从未一蹶不振,一直顽强地生存着。
他父亲曾经的手下,一个老仵作看他可怜,便收留他成为了学徒。
就这样,他才有了一门生存的手艺。
他并没有像其他学徒,那样混日子,而是再次展现出了其聪慧的一面。
他专研,苦读,勤恳,十六岁便已出师了。十八岁,便名震余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