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丞相毫无疑心地入书房找大地图,哈赤迅速从瓷瓶里取出一枚巫蛊丹,溶入茶水中,然后调换茶杯,只等妥丞相饮下。
妥丞相好一会儿拿了一个卷轴出来,哈赤假意打开,平铺在案上,手捧茶盏:“丞相,请用茶。”
妥丞相确有点口干,拿起杯子,即刻要饮,一个幕僚慌忙撞进来:“禀报丞相,外面来了一些陌生人,索要丞相的《山河千秋图》看,说丞相收藏的是假的,他手里的是真的。”
“岂有此理。我出去看个究竟,谁敢如此大胆,老夫这《山河千秋图》可是先王所赐,怎么会是假的?军师先请宽坐,待老夫出去教训一下这个狂妄之徒。”
“丞相请自便。学生正好研究一番大地图,再向老师献策。”
妥丞相一向视《山河千秋图》胜过他的生命,谁要是说是膺品,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妥丞相气咻咻地走出大堂,那伙人拿着一个卷轴,大小却与他的藏品几乎无异。妥丞相伸手要去取来看。
“慢。”那背图的中年道长仍然背了起来,“丞相,不是老道不相信你。只是要找个证人,否则分证不了。”
“好,今天我让你死个明白。来人,有请哈军师。”
一个幕僚进堂内恭敬地请出了摇着羽扇的哈赤,哈赤踱着方步在三个道士的前后左右走了一圈,像是要嗅出什么味来。
“展开吧,本军师为你作主。”
“且慢,丞相的画还没请出来,没有比较怎么甑别真伪。”
“好吧,看在你道家祖师爷的份上,我就让你看个明白。老夫这就取出宝图来。”
不大工夫,妥丞相抱出一个黑漆长匣,打开匣有一股馥郁的木香味,匣内却空空如也,惊得妥丞相冷汗直冒:“奇哉,怪哉!道兄还请打开你的画,老夫只求一观。”
“好吧,贫道看在你是白相国的丞相份上,我就给阁老开开眼。”中年道士解下锦囊,解开黄灿灿的绢面,里面赫然一个卷轴;解开系扣,展开画轴,眼前好一个“山河千秋图”,万里江山尽入画图,难得画匠有如此胸襟,更有如此气魄,真是煌煌巨幅。
妥丞相暗暗思忖:此三个道士几时赚了我家宝物?记得昨晚老夫还秉烛观画,如何就不翼而飞?难道用了什么法术?亏他沉得住气,拊掌赞叹道:“果然是稀世之宝。不知三位道长,肯不肯抬爱,将这宝图折价转卖给老夫?”
“这个价吧。”中年道士取出一纸写好的文书递给他:“山河千秋图,货值万金,明码实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这,这也忒黑了点吧。”
“不买,小道告辞了。这家不行交,小道还要到另一家货卖。小道就不打搅了,告辞。”中年道士重新卷好画轴,蒙上黄绸,塞入锦囊,打上一个包袱,背上肩,三个道士同声气打躬作揖:“告辞。”
“慢!老夫从来是视金钱如粪土,一堆破钱岂能难倒老夫,老管家,兑万金给三位道长。”
一番寻夫人开锁,合钿之后,妥丞相如释重负,接过宝图,重新包裹按入长匣,重置了密匙,牢牢锁上,再次放回密室。其实,可儿公主到妥府如到自己家中,不要说密室,就是他的密匙,可儿公主也开合自如。
经过这番波折,颇费了些时间。哈赤再次和妥丞相分宾主坐定,哈赤展开大地图,一番宏论,再品茗几口香茶,双方话语投机,直聊到金乌西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