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皇帝盯着堂下一双白裙女子,气得七窍生烟。
他的好皇后和最疼爱的掌上明珠竟敢用脱簪待罪来逼迫他!
皇后还敢自请废后!
简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满朝文武看到李玉懿煞白的脸满是泪痕,脖子上的掐痕和放血的十指都惊得目瞪口呆。
“陛下,臣妾教女无方,无德无能,不堪为后,请陛下废后。”酆文君重复第二次,吐字清晰,满朝文武听得清清楚楚。
“父皇,儿臣无法为吕氏孕育子嗣,请陛下准儿臣与驸马和离。”李玉懿跟着扬声。
恒帝气得脑壳突突。
吕崇山和吕乾坤没料到她们两真的撕破脸,连皇后的宝座都不要了。
父子两对视一眼,都觉得局面辣手。
他们的筹谋两条路,一是让吕琉璃成为太子妃,二是拉下皇后和太子,拥立李皓川上位成为太子。
总之,未来这个天下必是吕氏血脉的天下。
然而,皇后和大长公主这番自毁自贬的做派已赢得百姓和部分与吕氏一族不对付的朝臣支持,他若是一味强压,事过必反,反而伤到自己的名声。
吕崇山把心一横:“陛下,微臣教子无方,吕乾之伤害大公主罪无可恕,实属咎由自取。”
只要李玉懿仍然是吕家妇,保住吕氏颜面,吕乾之就算被杖刑打断腿也没关系了。
恒帝看着他,心里松快了些。
只要一方肯让步就好办。
恒帝淡淡道:“吕乾之的确该死。”
吕崇山大惊失色,真的要他的幺儿一条命吗?
可陛下开口,便无回转余地,皇后和李玉懿也是一幅拼死要吕乾之死的架势,吕崇山强压心中悲愤,伏身磕头:“微臣回去就命他自裁向大公主谢罪!”
“准了。”恒帝语气松快,语调也和蔼下来,转头看向李玉懿。
“玉懿啊,虽驸马自裁谢罪,但你日后需好好替驸马孝敬尊长。”
李玉懿愕然。
难不成她还要替凌辱她的罪人披麻戴孝不成!
酆文君脸色一沉:“陛下这是何意?玉懿受人凌辱,还要继续服侍害人者?”
恒帝脸一黑:“皇后!”
酆文君噌的站起来,痛心疾首的叫道:“臣妇不想当这个皇后!臣妇惟愿女儿得到公平对待!”
谢知衍挑眉,没想到陛下竟然还让大公主为吕家妇。
李玉懿悲愤欲绝,含泪哭诉:“父皇!儿臣受驸马凌辱,无法再继续为吕家妇!求父皇准许儿臣与驸马和离!”
恒帝脸一沉:“你与驸马乃朕赐婚,难不成你要朕当众出尔反尔不成?”
“儿臣不孝,宁死不为吕家妇!”李玉懿忽地站起来,凤眸赤红,瞬间拔出藏于腰带中的匕首,对准脖子狠狠划去。
酆文君尖叫扑过去,奋力夺下匕首,可李玉懿的玉颈已被划出一道血痕,触目惊心的鲜血涌出来,软软的倒在地上。
“懿儿!懿儿!我的懿儿啊!”
酆文君死死捂住李玉懿满是鲜血的脖子,鲜血从手指缝涌出,吓得她凄厉的哭喊,尖利的声音几乎掀翻殿堂,刺痛在场的朝臣。
“太医,太医!”
“快来人啊。”
大殿内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