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不然一个元洲的第一宗派,为何要跟一个区区世俗王朝的筑基国君商议什么“大计?”
两人就这么沿着石板路向皇城走去,一边走着,燕川云不知道从何处摸出来两根糖葫芦,递给了刘瑕一根,自己咬着山楂外面那层糖衣,看似随意地说道:
“在你还没入门之前,我经常会问咱们师父一些问题,师叔总说我心思太多太杂,破镜速度会慢,但我觉得不是,譬如眼下这个情景,这阵法必然是一座杀阵,师弟,你觉得城中百姓知道此事吗?”
刘瑕放开灵识,看到城中小巷里,有稚童在父母的怀抱之中,酣睡正香,有为自家主人驱赶蚊蝇的婢女,手握竹扇,睡眼惺忪,脑袋摇摇晃晃。
也有挑灯夜读的学子,桌案上圣贤书籍堆积成山,借助书本当中的圣人教诲,来和睡意相抗衡。
有舍不得耗费灯油的妇人,借助清亮的月光,在自家孩子的衣衫上缝缝补补,不辞辛劳。
他不禁想到了当时自己贪玩,爬树的时候,衣衫被树枝划破,回到家中不过是脱下来交给了姐姐,当晚睡着的时候,姐姐是不是也一样,坐在一弯月亮下,给自己缝衣服?
是不是因为舍不得用灯油的缘故,所以第二天起,姐姐的手指就包裹了起来,是因为看不清针尖,所以被刺伤了?
城中这些百姓当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无妄之灾,不管丹鼎派在图谋什么,刘瑕可不觉得他们会为城中这些百姓着想!
“但凡是阵法,都分目的,有些阵法是为了围困,有些是为了障目,有些单纯是为了杀人……此阵,应当是一座杀阵,不管主持阵法的人有什么目的,这座阵如果不破的话,这些凡间百姓,肯定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燕川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淡漠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刘瑕闻言,应声说道:
“楚国这国君,当真昏庸到了这种程度?会不顾一国都城数十万百姓的死活?这未免有些过于蹊跷了!”
燕川云将目光看向了皇宫方向: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们与他当面对质就好了,看来此地变故还没传到龙门派耳朵中,不然今晚可以轻松不少……”
……
卞阳城之外的一处山坳中,身化白光的乌桓在一棵桃树下现身,脸色苍白,扶着桃树调息半晌后,这才转身看向了山崖上的一道身影。
“长老,阵法已经开启,楚国国主的那颗血丹,进度已经有六成了,再有个把时辰的光景,配合化元大阵,就能将整座城都化作血气,归于血丹之中!”
山崖上的黑袍长老,缓缓睁开眼睛,瞧着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实际已经有三百岁上下,此人是丹鼎派的一位结丹圆满长老。
“做的不错,等回到宗派之后,本长老会赐给你一件中品灵宝,可确认这城中没有结丹修士?”
“皇家的那老祖,已经被我暗中催生了心魔,再大的动静也不会破关而出的,长老大可以放心!”
丹鼎派的长老,眼神中浮现出几分期待,用整座城的凡人血气,加上无数练气和筑基修士的真气本源,凝聚出来的血丹,足够帮助他突破结婴这道关隘!
过了今夜,血丹一收,大道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