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气了。”她一字一顿说,“我要和你分手。”
手臂上男人的力道紧了紧,陈景灰褐色的瞳,冷冷看着她。
两个人都有几分火气,只是他眸中有更多的东西。陈景绷紧下颚,突然有几分恨她。
对纪黛宁来说,他像个玩笑似的。
陪她玩角色扮演当她哥哥,为她打-黑拳,生死不顾。在她说交往的时候,他整宿没睡,眼睛在黑暗里,流露出笑意。甚至像个蠢物,咬着舌头练习发音。
而她呢,高兴时说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转眼生气就可以说分手。
即便知道她那么坏,他都没有说出口的两个字,被她轻飘飘就说出来了。
陈景一扣她肩膀,黛宁软倒在他怀里。
他对她总是包容宠爱的,这是第一次,发了狠似的,低头去吻她。
她的唇被人狠狠吮住,黛宁眨眨眼,兴奋道:“团笨笨,还不快偷。”
黛宁身体放松,嫩生生的胳膊,顺势软软环住陈景的脖子。她闭上双眸,蝶翼般的黑睫阖上,在他怀里轻轻喘息娇哼。
他握住她肩膀那只手,用力到恨不得捏碎她骨头似的,听她哼哼,另一只手干脆扣住她后脑勺亲她。
黛宁睁开眼,眸光迷蒙,被亲得有点儿窒息。
她扯住他头发,也不管他痛不痛,表达自己的抗拒。不要了,喘不过气。
陈景顿了顿,却没有起身,顺着她脖子吻下去。
她穿着抹胸礼服,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细腻。
他的手掐住她的柔软的腰肢,像要捏碎她,可到底没舍得,只是扣得更紧,曲膝把她拉向自己。
黛宁无力搭在他肩膀,她放任他亲,好奇地看他发疯,水葡萄似的黑眸,却平静得像一汪湖泊。
直到她看见街对面那个影子。
六月的夜晚,飞蛾从她眼前飞向对面的路灯,她顺着颀长暗沉的黑影,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灯下的男人。
他漆黑的眸,嘴唇带着冰冷的白,一眨不眨看着他们。
陈景还在她胸前辗转,黛宁反应了两秒,眼睛里终于带上浅浅的情绪。
大雪飞过那个冬天,她曾在对面那个人怀里,疼得哭泣。
青团瑟瑟发抖,比穿山甲打洞都快,自己在识海挖了个坑,飞速躲进去。
陈景也觉察到另一道目光,松开黛宁。
大小姐吭哧自己站起来,玫瑰色的裙子,沾到星星点点的烟灰。抹胸礼服被陈景弄得微微下滑,她手臂交错,把裙子提了提。
黛宁咬了咬唇,冲着对面的男人轻轻笑:“嗨,赵屿。”
赵屿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冲她伸出手。
他眼里沉得像没有分毫色彩的死海,与三年前初见相比,像具没有感情的尸体。
黛宁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看完全程,到底看去了多少。
但她莫名读懂了赵屿伸手的意思。短短一尺距离,她如果将手放上去,赵屿可以什么都不追问。
不管是她死而复生,还是阔别三年后,她在街头,别的男人怀里,吻得缠绵。
黛宁还没动,手突然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握住。
她抬眼看看身边的陈景,眨了眨水汪汪的眸,露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她将脸颊贴在陈景手臂上:“给你介绍一下哦,我男朋友,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