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仿佛一时间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跌坐下去,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台下的大臣也满脸不可置信。
自战王十五岁首次征战沙场后,还无败绩,甚至很少有人能近其身。
因此,军中不少小将都纷纷打趣道,若有朝一日,能有一人让战王过两招,何尝不算赢了。
而战王的名声也随着无数场经典的战役打响,也是大梁虽然式微,周围国家却一直不敢主动挑起战争的原因。
可如今竟有人说战王跌落悬崖,甚至已经几日毫无音讯。
大臣们纷纷质疑士兵的话,七嘴八舌讨论着战王的下落,还有人猜测战王是故意如此,好让突厥放松警惕。
只是说完后,那位大臣自己也有几分不相信。
战王攻势猛烈,又刚占了察汉城,根本没有理由弄出这种话来扰乱突厥的视听。
台上的萧濯手指在膝盖上轻点,头一直低着,叫人看不清神情。
直到底下的人全部讨论结束,一致看向萧濯时,他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其他人如今何在?”
士兵解释道:“其他两位将军目前正驻守在察汉城内,每日搜寻战王的音讯。”
“只是粮草有限,若是察汉城内又缺衣少食,根本无法养得起大军。”
士兵的声音越说越低,头伏在地上,“若是、若是再继续留在察汉城,怕是……”
他虽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战王失踪,群龙无首,剩下两位将军根本无法保证继续攻打突厥的胜算。
可若一直保留着希望,盼着战王能快些被找到,将大军驻扎在察汉城内,粮草又是大问题。
见状,萧濯抬头看向户部尚书,眼中的意味十分明显。
户部尚书干巴巴地开口解释道:“如今秋收的粮食还未进粮仓,再加上今年大旱,不少县令都上书请求减免徭役赋税。”
“战王手下的人马数量庞大,若是继续养在突厥,怕是国库也撑不住。就算增加徭役或许都无法满足。”
经历了上一次粮草亏损的事情,这一次,户部尚书小心解释着,心里祈祷萧濯不要为难他。
不过户部尚书也曾听闻过萧濯的事迹,知晓他心中向着百姓,故意夸大了秋收的难处,希望萧濯能有所选择。
如此进可国库大开,正常秋收以填补损失,退可减免徭役赋税,不光能让他落得好名声,说不定还能从中获益。
果然,萧濯陷入了沉思中。
他抿着唇追问道:“当真拿不出足够的粮草?”
户部尚书硬着头皮颔首道:“当真。”
说完,他又立刻劝说道:“如今大梁的地图已经扩张到察汉城,算是掌握了突厥人的地势命脉,战王此行已经收获颇丰。”
话音刚落,与户部尚书交好的另一位大臣也站出来,“尚书说得不错,不如让两位将军率兵马班师回朝,也好稳固京城的防御。”
萧濯眉头紧皱,“你们就这样放弃寻找战王?!”
他握紧扶手,满脸气愤,“可别忘了,若是没有战王,大梁如今怎么可能成为最大的国家?”
说完,他敛眸,藏起眼中的情绪,义愤填膺地抬手拂去桌上的奏折,一副不愿意放弃战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