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他就听见温宛卿的呼吸逐渐放缓,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中。
他看着草料上窈窕的身形,转身捞起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而后,战夜烬静静地盯着她面上的面具看。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永安公主,而是他的宛宛。
他找了几个月的宛宛。
但是很明显,他的宛宛没有想向他展现身份的意思,甚至还想继续隐瞒下去。
战夜烬虽不知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从发现药婆之墓开始,他才隐隐有所察觉,大约温宛卿离开大梁后,过得并不算好。
至于她为什么成了永安公主,并不在战夜烬的考量范围内。
总之,只要是温宛卿这个人就行。
昨夜,战夜烬故意趁着她昏睡时,把她抱上自己的草垫上,除了给她保暖外,也存了些其他心思。
比如迫使她承认自己是温宛卿。
但很明显,就算是从他的怀中醒来,她也不愿意说明自己的身份,甚至有些抗拒这件事情。
既如此,战夜烬也愿意陪她演完这场戏,总归无论是温宛卿,还是永安公主,都是她这个人。
只是……
战夜烬看着她的面具,情不自禁伸手靠近它,悬在面具之上,迟迟没有触碰到。
手指在面具上停留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
罢了,他尊重温宛卿的意思。
既然她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就等温宛卿愿意说的时候。
战夜烬幽幽地叹了口气,将温宛卿整个人连同裘衣一起,抱上了自己的草垫上。
随后他睡在了毫无遮蔽的草料上。
入夜,天完全暗了下来,几个突厥打扮的人悄悄摸到永越一行人暂时驻扎的地方。
几个人躲过巡逻的士兵,溜进了被人看押的营帐附近,一手将门外几个守门的士兵全部迷晕。
而后几个人钻进营帐内,带着今早被发现的车夫几人一同离开。
直到远离营地后,几个人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次任务失败,还让永安公主和战王两人一同跳下了悬崖,你们回去估计要被重罚。”
车夫淬了一口,满不在意地说:“我这次本就命悬一线,若不是永越公主想知晓永安公主的去向,我早就去见草原神了!”
营救那人身材高大,忍不住大掌拍着他的肩头,瞪大双眼说:“怎么,你还感激上永越公主了?!”
车夫没讲话,忽然手掌贴在地上,神情严肃起来,“等等!”
这动静不对,怕是有人追上来了。
他忽然抬头看着四周受伤的兄弟,“不行,得赶快转移,这动静感觉来人不少。”
“我们这几人全都身负重伤,你让你的弟兄们帮忙搀扶着些。”
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给周围人一个手势,几个人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往暗处隐去。
但还没走出多远,身后的马蹄声逐渐大了起来,只是等车夫回头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见。
待几个人刚长舒一口气,忽然听见了更加猛烈的声音,而后几个黑衣人从马上跳下来,将车夫几个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个人,车夫也有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