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题好像都比这简单。
林折夏听完一遍,默默把进度条拉回去,重头开始放:“起针……”
她坐在地毯上,脚边全是毛线球。
迟曜躺在沙发上睡午觉,身上盖的还是她的小毛毯。
少年身上那件黑色毛衣和她那条印有碎花图案的小毛毯形成某种独特的碰撞,突兀,又有些微妙的自然。
屋里开着空调,暖气很足。
沙发上的人在听到第五遍“起针”这句台词之后,缓缓睁开了眼。
“林折夏。”
林折夏正被教程弄得头大,没工夫理他:“干什么。”
迟曜抬起一只手,遮在眉眼处,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你还没学会?”
林折夏没好气地回:“我才看第五遍,很难的好不好。”
“很难么?”
他说:“五遍,听都听会了。”
林折夏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他,学着他用同样语气反问:“你是没睡醒么?”
“要是没睡醒建议继续睡,现在不是在梦里,不要随便装逼,会遭雷劈。”
迟曜抓了一把头发,然后坐起身。
他和林折夏一个坐在沙发上,另一个盘腿坐在地上。
林折夏仰着头,这个视角将他的腿拉得更长,她目光上移,看见他削瘦的下颚,还有说话时轻微攒动的喉结。
少年声音困倦:“针线给我。”
……
这是真打算装逼?
林折夏咬了咬牙。
压根不信他睡着觉,光听就听会了。
“你行你来,”她把手里织得一团乱的毛线递过去,“我看你怎么织。”
迟曜接过那团毛线,把她织的部分全拆了。
把针线重新拆出来后,他手指勾着那根细细的针线,调整了一下手势,然后几根手指配合着随意动了下,居然真的成功起了针。
他一边织一边摸索,中途有两次不太熟练,退针重织后,很快织完了一排。
米色毛线规整有序地缠在上面,和教程里展示的几乎没有差别。
迟曜眼皮微掀:“看到了吗。”
“……”
半晌,林折夏不想承认,说:“看不见,我瞎了。”
闻言,迟曜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
然后他站起来,踩着拖鞋在她面前蹲下——以这人的身高,哪怕两个人一起蹲着,视线也依然不能齐平,他把针线塞进她手里:“拿着。”
迟曜这一蹲,林折夏的视线又落在这人敞开的衣领上了。
她愣愣地拿着针线,说:“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