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所对,没有给这些黄皮子靠近我,控制影响我的机会,它们便节节败退,此刻就像是鬼一样,胡说八道,“鬼话连篇”起来。是了。对于它们来说,棺材里头的吕纱,的确足够凶狠毒辣,连黄汕的脸都抓下来一块。吕纱的怨,必然恨不得啖食黄汕血肉,将黄皮子全都剥皮抽骨!它们自然不想我开棺!事实上,我手里那块玉坠中,有着吕莎一部分魂魄,她并没有多怨毒,至少,展露出来是有理智的。将这部分魂,注入尸身中。吕纱大概率不会诈尸,这应该就是师姐的目的。我便可以想办法,超度她,驱散整个吕家的怨气了!“滚!”我冷冽的喝道。老黄皮子变得更凶悍,咔咔从尖锐,都快破音了。小黄皮子依旧保持那句话的样式,没有动乱。心,沉下来的更多。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万一黄汕那里出变故,过来了,我就得功亏一篑!思绪落定,我双手顿掐出来诀法,低声喝道:“阳精朗照,阴鬼当衰。神朱赫赫,光耀太微。我今所化,万恶皆摧。三气成火,七气成台。三星俱照,符到速追。急急如律令!”u2028咒法落罢,手势同时落罢。双掌猛地往前一推!噼啪声接连作响,那群小黄皮子中,有一团皮毛顿时焦糊一片,冒出阵阵火光。尖叫声同时响起,它们疯狂四窜,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一斩去天殃,天逢道路鬼……”u2028咒法再起,我踏前三步,手掠过腰间,顿射出数把铜剑,桃木剑!先前那道符,更多的效果是诛尸灭鬼,黄皮子身上邪气重,自然会受损。而这斩桑咒,不光针对尸鬼,活物被剑洞穿,又能落得几分好?小黄皮子死伤不少,余下那些,再也不敢留在堂屋前头,全都跑的无影无踪了。余留下那十几个白毛黄皮子,以及那秃毛的老黄皮子。说实话,所有小黄皮子加在一起,都没那些白毛黄皮子给人的震慑大。只不过,它们一样充满了惊怕,似是被我威势吓到。我再度要掐出诀法。这一次,并非是寻常道法,而是雷法!普通的雷法,凭借自身精气催发。强横的雷法,需要天时地利。强行催动,也会损耗精元阳寿。此刻,并没有天时地利。我掌心,五指间,出现细微的电弧。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我眼神死死盯着那老黄皮子,气机将它完全锁定!清晰的便感觉到了那老黄皮子的畏惧!我其实也才反应过来,山野精怪最怕的绝对不是道士。年份越长的东西,越怕打雷!雷是劫难!我的确不了解仙家,可它也脱离不了精怪这一范畴。启唇,我正要喝出诀法!“咔咔”一声惨叫,那老黄皮子宛若离弦之箭,冲进了堂屋对面的林子。它一跑,剩下那些白毛黄皮子,全都没了主心骨,从堂屋内四散一空!我手决顿时散开,太阳穴不住的痉挛,抽跳。催动雷法,不是我真的想用,真的觉得自己命长。而是在赌,赌它们被我惊走!畜生总归是畜生,住在人的地方再久,道行再深,气候再足,一样成不了人,没有人的胆魄。重重吐了口浊气,我仔细分辨了地面那些黄皮子尸体,确保留下来的都死绝了,这才往前走去。进了堂屋后,一阵难闻的骚臭味扑面而来。黄皮子盘踞在这里太久了,味道太重。驻足在棺材前边儿。头次来这里,完全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吕纱的棺木。此刻,布上的鬼画符就在眼前,我稍一分辨,就看出来了一些熟悉。有相当一部分符,带着师姐的笔迹!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符,来自于他人手笔!这应证了我一部分想法。当初师姐的确实力还不够,镇压吕纱,都需要人帮忙。深呼吸,平复心绪。我开始一点点揭开棺材上的符。符布上不只是有符文,还有一些湿痕变干后的痕迹,那老黄皮子,简直将这地方当窝了。恐怕,当初师姐暂时平复了吕家的麻烦,就没有再找黄汕算账。或是因为没找到黄汕,或是因为被蒙在谷中,不知道他的存在。几分钟后,所有的符布都被我小心翼翼揭开,曝露出下方完整的棺材。棺盖表面还很新,四周钉满了封棺钉。我逐一将封棺钉全拆了下来,才慢慢推开了棺盖。入目所视,棺底静静躺着一具尸身。她身穿鲜红的嫁衣,头顶的位置,遮着一块红布,似是红盖头。双手交错在胸前,压着一样物事。那东西表面是玉质的,像是两片吻合在一起。白皙的食指青葱如玉,压根不像是死尸,只是女子睡着了一般。微嘘一口气,我摸出来了玉坠,正要将其放在女尸头顶。理论上,头顶囟门藏魂,玉坠中的魂,就要回到尸身中。忽地,一阵风吹来。这风明明极小,却怪异的将整个红布盖头都吹起来了。红布搭在了棺材边沿,曝露出了被遮掩的女子面颊。细嫩的肌肤,宛若羊脂白玉,略施粉黛,双颊腮红。粉唇莹润饱满,鼻梁精致挺翘。这……果然是吕纱!只不过,皮囊更真实,她那一缕魂,更多的是空寂,像是随时会消散。这不腐不化的尸身,却栩栩若生。只是……一种淡淡的寒意萦绕在心头。因为,吕纱尸身没有闭眼,她双眼是睁开的,眼睛泾渭分明,却并非黑白,而是淡青中,裹挟了一抹黑。死不瞑目是正常的……可她,眼睛居然是青色?这就意味着,吕纱鬼魂并非是厉鬼,她尸身更不是血尸煞,而是青尸煞?!额间隐隐冒出汗珠。人是有胆魄的,和实力挂钩。我打不过血尸煞,不过,不会被吓到,只是警惕。青尸煞,饶是才接触过华大夫的,却依旧让我心难以平静……毕竟,华大夫那里,我用光了浑身解数,都没将他怎么样,得亏是他本身的魂魄不恶,抑制着尸身,没有伤害我,让我用完了招数跑了。深呼吸,我缓缓将玉坠放上吕纱头顶。心悸慢慢压了下来。因为,这吕莎和华大夫尸身,差别不大,吕纱一样有部分善的魂魄在我手中。正当玉坠将贴在她囟门上的瞬间。淡淡的幽凉,忽地从身后传来,像是有个人,紧贴在我背后……它一样俯身,几乎挨着我后背,挨着我耳朵了。轻微的呼声,是一口凉气儿吹在我耳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