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东西叫酒?”韩非看着别人杯里浑浊粘稠的血酒。
“虽说没人知道这酒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但它确实拥有和酒一样的味道,喝完之后对身体也没什么坏处。”收藏家和韩非对话的时候,吧台后面的一扇小窗户被拉开,一条满是疤痕、刻印着诅咒、完全畸形的手臂将酒杯放在了吧台在了吧台上。
“你们的酒好了。”没人能看见酒馆主人的身体,整个过程就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的一条手臂。
端着自己的酒,收藏家开始环顾酒馆:“你们跟我来,老顾客一般都在最里面,他们不喜欢被打扰。”
避开客厅里的那些人,收藏家喝着杯中的酒,带领韩非进入酒馆后面的一个房间。
灯光变得更加昏暗,这房间里散发着一股东西腐烂的臭味。
“大记者,有人找你,好好回答他的问题,我可以再帮你买一个星期的酒。”收藏家说出了一串数字,那似乎就是夜警的名字。
韩非也朝收藏家那边看去,在墙角的一张破床上,侧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怀里抱着一台专业相机,双眼圆整,瞳孔中满是血丝,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别装死,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要懂得知恩图报。”收藏家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看见那位夜警一只手抬起了相机,正把摄像头对准他。
那相机似乎拥有诅咒的能力,收藏家十分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脸上还挤出来了一丝笑容。
韩非本身对诅咒的抗性已经拉满,他可以说是吃着诅咒“长大”的,此时直接走到了床边。
看到夜警那张脸时韩非就觉得熟悉,以他的记忆力就算是在日常生活中和对方擦肩而过,一段时间之内也能清楚回想起对方的容貌。
“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韩非竭力回想自己看过的各类凶案,但那些照片和视频上的脸都无法跟夜警对应起来:“你曾经是一位记者?”
夜警根本懒的回答,他把头扭到了另一边,露出了后颈上密密麻麻的罪名徐富财、蛇头、傅名……
“缉罪师?”韩非摆手让其他人先出去,等屋内就剩下他和记者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你是什么时候跑到这栋楼内的?是通过杀人俱乐部内的镜子?还是其他的通道?”
杀人俱乐部这几个人让记者皱起了眉毛,但他依旧没有搭理韩非,他好像觉得跟这楼内的任何人说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如果我说自己有办法带你离开这栋大楼,你能不能跟我连手,因为我也是缉罪师。”韩非短短一句话里,抛出了两个重磅信息,原本侧躺在床上的记者慢慢转过了身。
他盯着韩非的脸,看着韩非眼中的光亮。
“这楼里根本就没有缉罪师,只有坏人和更坏的人。”
“那不一定,只要我还活着,楼内至少会有一个好人。”韩非坐在床边:“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过来的,我们最开始的时候是一类人。”
“但很快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我仿佛已经能够看到你的结局了,要不死掉,要不想死都死不掉。”记者一口把杯子里的酒水喝完:“我能给你的忠告只有一个,接纳自己心中的魔鬼尽快变成自己以前最痛恨的那种人,这样可以少吃点苦。”
“你没有坚持下去,可能是因为你没办法离开这栋大楼,希望慢慢消散,绝望却不断的累积,最后将你压垮。”韩非看着杯中血酒,一点想要尝试的念头都没有:“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于,我知道离开的路,所以无论我经历了什么,我眼中的希望永远不会熄灭。”
“你一直在说什么离开的方法,如果真有那样的方法,你还会继续呆在这里?”记者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耐,他的声音也开始出现变化,在他情绪波动的时候,记者面部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张鬼脸!
“我可以让你看一眼,以此来证明我没有欺骗你。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名字、经历,还有你是如何进入的这栋大楼。”韩非的招魂天赋今晚还可以再使用一次,实在不行就把黄赢叫过来一趟,好久没见黄哥,韩非也有点想他了。
记者受到了韩非言灵能力的影响,纠结了很久之后,开口说道:“我叫季正,是新沪广播电台的记者,其实我压根没什么正义感。普通的电台节目早已没有人收听,我想要改变,所以才把目光放在了一些奇案和诡案上。”
“调查、揭露、曝光,我把很多混蛋送进了监狱。”“名气慢慢变大,但我也被人盯上了。”
“几个星期前的一天,我收到消息说永生制药开设的福利院存在虐童现象,于是我就进行了长达半年的追踪调查。”
“最终的结果估计能让所无人惊掉下巴,永生制药上面的福利院是仅仅是虐童,他们甚至还在一些孤儿身上测试新药,简直丧心病狂。”
“我当时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要救那些孩子,哪怕跟永生制药这个庞然大物撞下去,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也无所谓。”
记者说到这外突然停了下来,韩非有心继续问:“接下来呢?”
“忘了。”记者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的脑子内被人放进去了一条虫子,它在啃食着我的记忆,我现在已经忘记了是谁把那虫子放进去的,我只记得他们当时疯狂的笑着,那个房间内摆满了人头一样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