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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死战（第1页）

第二日，于禁军战死两千、伤千余，城中守军阵亡四百、伤百余。第三日，于禁军集中力量，持续猛攻南门，城中守军减员九百。第四日，于禁军猛攻，城中守军减员五百，城墙险被攻破……入夜，天地重归寂静。王豫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其环顾四周，这几日接连死战、整日守城，将士们全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脸色蜡黄、如同枯槁不说，双眼血色遍布，王豫明白，众人已经累到了极点。“禀郡守，我军算上轻伤的，能守城的也只有四百人了。”“四百人？”王豫心中反复念叨，思考着明天应该怎么办。现在的所谓四百人，不过四百残兵，如何才能守住城池呢？“王兄，借一步说话。”王豫沉思时，全然没有发现，李儒与臧霸两人已至自己身前。几人来至城头一角落。“王兄，彭城守军浴血奋战、死战不退，其勇武不下于大汉任何军队。待此战毕，董陨定上奏陛下，为彭城的守军请功，并愿亲自拜祭亡者，以慰全军。”王豫闻言，没有任何言语。李儒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如今已经接战四日，将士们恐怕无力再战，我意由臧霸将军派千余兵马接管城防，原彭城守军则退回军营休整。”臧霸将手置于王豫肩膀，轻轻拍了拍，说道：“王兄，率军回营休整吧！”王豫率军在城头御敌，李儒与臧霸虽没有直接参与，但却一直目睹着战局。彭城守军血撒城头、十不存一，两人尽皆心软了。他们商量过后，决定以兵马替换守军，为彭城守军保留一丝骨血。不想王豫双手抱拳说道：“我代彭城的将士们，多谢董兄和臧兄的好意。但臧兄曾言，彭城守军若可以坚守五日，率军对付于禁便有十成胜算。现在两军厮杀，于禁对我守军的情况，虽说不能了如指掌，但肯定也知道一大概，城中守军还有多少兵马，还有多少战力，其定然日日在心中反复盘算。若是明日其攻城，发现城中守军，突然变成了千余精锐，届时必然心中生疑，彭城守军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全都白费了吗？如今既已守四日，离臧兄约定之期只余一日了，我想彭城的守军可以做到。”“王兄，这些你不用管了，我会安排妥当，绝对不会使于禁生疑，更不会将彭城守军这些日子的心血付诸于流水。你现在只需率领将士们，返回军营休整。”“臧兄，你的好意，我代彭城所有将士们心领了。但回营休整一事，还是待明日一战结束，再行休整。”“王豫，你可知道，明日过后，彭城守军还会有几人存活于世？你难道就不能为彭城守军，保留一些骨血吗？”臧霸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直接对着王豫大声喝道。这一声后，附近的士兵，尽皆齐涮涮地看向几人。“如今徐州是汉室的徐州，彭城是大汉的彭城，那彭城的守军，自然便是大汉军队的一部了。既然同为大汉军队，又何来保留骨血一说，为了最后的胜局，纵使明日我等全部战死，我想也是极好。”臧霸欲继续劝说，李儒却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说话。“王兄说得对，是我二人太狭隘了，浴血沙场、死战不退，才是我汉军本色。为可最后的胜局，也算是死得其所，何来遗憾一说。同为汉军，何来保留骨血一说，天下汉军，尽皆都是彭城守军的生死兄弟。”李儒言毕，与臧霸正欲离开城头之际，王豫平静地说道：“若是明日，我等无法坚持至最后一刻，还望董兄与王兄不要怪罪。”两人闻言，强忍泪水，径直离开城头。第五日。于禁调集所有兵马、倾巢而出，下令诸将，若不破城、绝不回营。数千刀盾兵，在无数投石车与箭矢的掩护下，开始稳步向前推进。“赵大哥，你说今天，咱们能攻破这彭城吗？”于禁军中一刀盾兵，问道自己的火头。“你这小子，将军不是已经下令了吗？今日若不破城、誓不回营，你说咱们能攻破吗？这次就算是用牙咬，今天都要把这彭城给破了？”“可是我们这几天下来，伤了那么多兄弟，还都没有把彭城打下来，今天能打下来吗？将军，还有兄弟们私下都说，主公不应该打徐州？”“你小子，主公的事，你都想管了。我们当兵的，听将军的命令行事，这是天经地义的，你小子不要乱琢磨。待会打起来了，记得往我身后躲，可别给老子死了。”“知道了，火长。”其口头答应道，但身子却往前边挪了挪，紧紧注视着城头。最前面的刀盾兵们，一手执盾，一手扶云梯，齐头并进。其后则是数不尽的弓弩手，正在向城头倾泻箭矢，以图压制成头的守军。彭城的守军虽居高临下，但因人数处于巨大的劣势，弓箭手的攻击，始终无法有效阻止于禁军的向前进攻。见城下的刀盾兵们稳步靠近，王豫明白，拼命的时候到了。“诸位兄弟，我彭城守军三千，如今已阵亡两千多人，可以参战的就只有我们这几百人了。但我想告诉你们，我们死去的兄弟，他们死得其所，他们为了保卫彭城、为了汉室而死，他们都是英雄，他们必将为我大汉百姓所铭记。现在轮到我们了，你们怕吗？”“王佐愿追随郡守，死战。”“李四愿追随郡守，死战。”“牛二愿追随郡守，死战。”“我等愿追随郡守，死战。”周遭士兵尽皆单膝跪地，齐声高喊，欲死战到底。“王豫今生，有机会与你们并肩作战，此生无怨无悔。”只见其拔剑出鞘，亲手挥刀将攀上城头的第一个敌军，斩于城头。众将士亦义无反顾，手中握紧武器，径直来至城头，血战。两军尽皆无人退却，经过一日殊死搏斗、残阳如血。王豫笑着看向远方，于禁是如何地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地收兵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