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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面对现实的恋爱（第1页）

毕业眼看就要一年了，姑娘们也已经见了七八个，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他，总之，没有一个双方看对眼的。一起上班的几个大学生，有的已经进入了热恋阶段，每到周末，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双方逛逛街，到电影院里看场电影，成双称对的样子，很是让人羡慕。

看着别人和自己的女朋友亲热的样子，王志远也很眼馋，但自己的女朋友，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那里养着呢！急也没办法。缘份没到。

过了一段时间，于叔叔单位的一个同事，又给他介绍了一位姑娘。说对方是刚刚上班的中专生，让他见见。

抽个时间，王志远就和那姑娘见了一面。一见之下，还有点感觉。那姑娘个子有一米六五左右，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两个大眼睛，黑的透亮，很有精神，一头乌发，剪得齐齐整整，一看也是个干净利落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很甜美，有女人味。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皮肤粗糙点，不是那种肤如凝脂的样子，嘴巴大了点，不属于那种人见人爱的美人坯子，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搁到人堆里，一般般的那种。

听她讲话，是个非常实在的人，坦率、大方。王志远虽然还有点犹豫，没达到自己对女朋友的要求，但想想自己目前这个样子，要官没官，要钱没钱，要后台没后台，要房子没房子，简直是一无是处，就是有个狗屁文凭，到了这个小城市，还没有多少人稀罕，就是这样档次的女人，自己还碰了整整一年，才碰到一个愿意和自己发展关系的，所以还是要面对现实，见好就收吧，这样的姑娘挺对得起自己了。

那姑娘还告诉他，好几位介绍人都给她介绍了对象，有的是军转干部，有的是教师，都是老市民的家庭出身，在市里有房子，有宅子，甚至有的还有门面房，家里还做着生意，经济条件好的不得了，都比你这个大学生强。但她统统都不见，单等着先见你这个大学生。

王志远问她为什么？她说：“我还是看着文化，我想找个文化人，有水平的，我要找个比我强的男人，我就是伺候他一辈子，也心甘情愿。钱那些东西，没有了可以慢慢挣，谁也不是天生的就有钱，靠父母也不能靠一辈子，还是靠自己长远。你要是看不上我，我再找其他人。”

王志远听她说的都在理，语言表达能力又很强，肯定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又非常有志气，和自己恐怕是一路人。虽然对她的长相有点小小的不满意，但世界上十全十美的人哪里有呢！自己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大学生，这样的女人能够看得起自己，实在是应该知足了的。

两个人在介绍人家里越聊越投机，共同的话题不少，王志远于是就爽快的答应她，愿意和她处朋友。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老在介绍人家里也不方便，王志远就对她说：“走吧，我们出去走走，我请你到电影院看电影去。”那个年代，男女双方处对象的最主要途径，就是双方经常到电影院里看电影。

那女孩子也站了起来，表示同意。向介绍人告辞后，女孩子到楼上自己的宿舍，换了一套衣服，掂着自己的手提包，就下来了。王志远在楼下推着自行车，听着她下楼的声音，脚步声嗵嗵作响，腿十分有力，内心里想，这姑娘身体不错，体质肯定挺好的，健壮，这样的女人，持家肯定不错的。

骑上自行车，带上这姑娘，王志远才问清楚了她的姓名，姓黄，名小燕，是省城里一所中专学校的会计专业毕业的。刚刚上班不到一个月，在市里的一家银行做代办员。

王志远问她：“听说你们银行里有一位刚刚上班的姑娘，是自己找到行长的办公室，见了行长，说我是某某某，从哪个学校毕业的，我需要一份工作。结果人家行长对她刮目相看，果然就同意给她安排了工作，这个人你认识吗？”

黄小燕笑了笑，说：“那个人就是我。”

王志远惊讶地说：“真的啊，你那么有胆量啊！你就不怕？人家见都不见你怎么办？”

黄小燕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毕业一年了，还没有找到工作，心里急，只是听说我舅舅和他认识，关系不错，但我舅舅人太老实，不敢开口求人，虽然在省城里上班，也没办法安排我的工作。我一急，就孤注一掷，自己找到行长，要了一份工作，也是碰了一回运气吧！”

到了电影院，要了一个情侣包厢，王志远买了一些零食饮料什么的，两人就坐下了，看着电影屏幕，也是心猿意马，没话找话，小声聊天。

从聊天中，王志远又了解了一些她家里的情况，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种几亩地过日子，家里的主要收入就是那几亩地的棉花和果树，一年下来，有个几千块钱的收入，除了日常开支用的，都给子女读书上学用了。她现在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都在省城里上中专，每年都要花好多钱，家里非常困难，许多上学的钱，都是向亲戚借的。

王志远问她天天上班怎么去？怎么不买一辆自行车骑？

黄小燕告诉她，自己上班时刚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前几天下班出去吃饭，放到饮食摊点旁，没注意，就让小偷给偷走了。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下来，从家里带的钱，都买了日用品了，连生活费，自己身上仅剩下十几元钱了，今天要是没见你，明天就要想办法向同事借钱了。说完不好意思地冲王志远笑了笑。

王志远看她说得这么真诚、坦率，开始喜欢起这个姑娘来。自己的出现，在这个关键的环节上，多少又有点英雄救美的意思。有时候，被人依靠，尤其是被自己所喜欢的女人依靠，却可以激发男人的英雄气概。一瞬间，王志远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姑娘面前，也有了男子汉的气概。他毫不犹豫地说：“我还有钱，等看完电影，送你回去，我先给你100元钱，等明天晚上，我再给你送200元钱，你去买一辆新的自行车，每天上下班，离不了的。”

两个人光顾着聊天了，也没心思看电影，电影散场时，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王志远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

黄小燕说不饿，晚上不想吃东西，怕发胖。

王志远只好随她，骑上自行车，带着她，准备送她回宿舍。这个时候，街道上行人已经不多了，路灯亮着昏黄的灯光，在街道两边的树荫下，三三两两走着的，大多数是谈恋爱的情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小声的呢喃着，充满着诗情画意。

王志远也很惬意，他对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也很满意，认识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很快就获得了她的信任，两个人正式开始谈情说爱，明确了关系，这是一个重要的开始。从女方的反应来看，她是喜欢自己的，愿意和自己交往，做自己的女朋友。至于今后能交往到什么程度，那还有待观察。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自己不反对，这个黄小燕，是不会先提出来和自己分手的。对这些，王志远还是有充分的自信的，从女孩子的眼睛里，他看出来了，她是很愿意听自己说话的，说什么她都爱听，不停地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又像对一个大哥哥一样，充满了崇拜的眼神。这让有虚荣心的王志远，第一次感到心里很受用。

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带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空空如也的街道上慢慢悠悠的瞎逛，王志远心里感到美滋滋的，生活顿时美好了起来。

车子从电影院里出来，向北骑了大约几百米，王志远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一个个子不高、瘦瘦的男人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车子旁边，保持着也就是三四米的距离，一直在跟踪自己。

王志远感到非常诧异，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背后传来黄小燕愤怒的骂人声：“滚！你跟着姑奶奶干啥！滚！去你妈的！”

王志远知道，她是在骂这个青年。他正感到不解，就听那青年说：“黄小燕，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和我睡过了，没有男人会要你了！你就乖乖的跟着我吧！你没别的选择了！”

那男青年的话音没落，立即激起了黄小燕更大更强烈的骂声，这个时候，王志远已经看不下去了，黄小燕现在就坐在自己的自行车后面，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我以后再弄清楚，但现在，她名义上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得拿出男子汉的气派，保护她。这是一个男人的天职。

王志远慢慢地骑着车子，狠狠地盯着那男青年，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劝你快滚远点！从今天开始，你要是再敢骚扰她，我会找人把你打残，扔到河里去！你要是不信，你就试一试！”

在三川地区这里土生土长，王志远明白，这里民风强悍，民间佩服的不是谁有文化，文质彬彬，说话和气，而是比谁更狠，更野蛮，更粗暴，这样的人才没人敢随便欺负。尤其是和陌生人打交道，大家都不了解对方的底细，你要是露出怯懦或者怕事的表情，那对方立即就会凶相毕露，欺负你个没完。这是必要的自我保护的策略，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个道理。用大话、狠话把对方吓退，是最合适的办法。如果对方不识抬举，那只有根据当时的情况，再随机应变。

那男青年听了王志远这义正词严但又带着严重威胁的话语，迟疑了一下，看了王志远一眼，觉得凭自己的身材，就是现在和王志远对决，也赚不到任何便宜，于是立即放慢了速度，不再跟踪。

王志远仍然是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一边骑车，一遍问黄小燕，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小燕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咋这么倒霉！我刚上班几天，就被这个王八蛋盯上了。他是我的校友，比我高一届，一个县的，在学校的老乡会上见过一面，从来就没有联系过。我上班的那家储蓄所，正好在他上班的那家公司隔壁，他一见到我，就向我打招呼。我出于礼貌，就简单和他说了两句话。哪知道他见杆子就爬，天天在我上班的地方等我，我下班，他也下班，就在后面跟着。我不理他，甚至动手打过他，用自行车锁把他的手都砸流血了，他还是不改。后来又到我的住处找我，死皮赖脸地骚扰我，我又骂又打，他还是赖在我宿舍门前不走。后来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邻居的几个大哥，都帮我，把他连推带搡，揍了一顿，才不敢到我的住处，骚扰我了。为了怕我再受欺负，他们也纷纷给我介绍男朋友，怕我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地，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