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畅想过抢了乐安县主的靠山,让谢灼为她折腰。
但……
顾荣的心扑通扑通乱跳,脸烫的可怕。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并没有回应谢灼的感情吧……
搅动顾荣心波的始作俑者谢灼,面庞平静地站起,将双手浸入铜盆中那清冽的水中片刻,随后细致地擦干,才稳坐于顾荣对面,轻声细语道“此乃今年闽越进献的珍贵明前茶,你且品一品。”
“好。”顾荣眼神微微闪烁,莫名其妙不敢对上谢灼的视线。
有了茶盏遮面,顾荣脸上的热度稍稍降了些。
不正常。
她的心乱了。
顾荣强迫自己看向窗檐外的雨幕,尽可能快的让砰砰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她是不是该义正严辞的对谢灼说一句,于礼不合。
可,她和谢灼之间从头至尾好像都与礼无关。
初见,她扑倒了谢灼。
再见,她还是在谢灼怀中。
再再见,她下定决定钓谢灼,哭哭啼啼装柔弱。
想到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过往,顾荣只觉得礼字烫嘴。
她委实是有些说不出口。
于是,顾荣只能直接把脸偏过去了,专心致志忙着看天看地,看雨看风,就是不看谢灼。
但发红的耳根,却在时时刻刻泄漏她的情绪。
雨声淅淅沥沥,雅间里静谧的不像话。
门外传来的响动,悄然打破了室内那粘稠而温热的宁静。
发须皆白的老监正,捋了捋如霜如雪的胡子,一本正经嘀咕“老道是不是来的不合时宜?”
原来,谢小侯爷的红鸾星动应在顾平徵长女身上。
老监正的目光移向顾荣,下意识的相面。
长长的眉毛一颤一颤,旋即越皱越紧。
果然,学无止境。
他以为自己无面不可相无命不可算时,又遇到了顾大小姐,当头一棒,让他看清了现实。
骄傲自满要不得。
他看不清也看不透顾大小姐的命数。
要知道,他之所以欠谢小侯爷人情,是愿意两年前一时技痒又嘴贱,做出了大乾四世而亡的预言。
贞隆帝,是大乾的第四任君王。
说的直白些,贞隆帝会成为亡国之君。
先不管他预言是否准确,单就这句话,就足以让贞隆帝要了他的命。
是谢小侯爷竭尽全力游说贞隆帝,保下了他的命。
他是真真看出了亡国之相。
他窥的见国运,却窥不透顾大小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