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荣丫头登门了。
顾二爷幽幽的叹了口气。
掩耳盗铃的好日子到头了。
顾荣没有错过顾二爷略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长睫轻颤,心念转动。
顾平徵和顾二爷这一对兄弟,截然不同。
顾平徵,薄情寡义,资质平平却又自视甚高。
而顾二爷,大智若愚,心中自有一杆秤。
大智若愚之人,一旦耳聪目明心清起来,常人难及。
所以,顾二爷透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花,理出思绪,也在情理之中。
顾荣手指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平安符,眼眸深处掠过丝丝缕缕的不忍。
她和顾二爷之间,是真真有几分叔侄情分的。
过去五载,顾二爷曾屡次三番悖逆顾平徵,相护于她。
她记着这份恩情。
“我要喝二叔府上最好的茶。”顾荣故作云淡风轻,笑意盈盈道。
顾二爷应对如流“荣丫头自然要配最好的。”
顾二爷的宅院中未设书房,仅简单留了处待客的小花厅。
不算奢华开阔,但勉强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主要是荣氏当年为顾二爷置办宅院时,没想过顾二爷竟这般特立独行,一纳便是三十余房妾室。
顾荣稳坐雕花大椅之上,茶盏内水汽袅袅升起,如同轻纱般遮蔽了视线,使得周遭景象蒙上了一层朦胧,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意味。
恍如镜花水月。
更似海市蜃楼。
仿佛,动作稍微大些,声音稍微响些,所有的言笑晏晏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顾荣撇去浮沫,轻抿了一口,叹气道“我今日前来,本是想着告知二叔汝阳伯府被夺爵的前因后果。”
“此刻看来,二叔已然心知肚明。”
“二叔猜出的,比我想告诉二叔的更多。”
顾荣没有选择粉饰太平,而是选择了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总想着,对曾有真情实意之人,坦诚些,再坦诚些。
或许,是恶的不够彻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