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安不假思索“别人不知,小侯爷是知道的,干爹从不让奴才在陛下面前自作主张。”
“说起来,这一千两,受之有愧。”
谢灼抬眼“不,受之无愧。”
“小侯爷何意?”李德安茫然不解。
总觉得谢小侯爷话里有话。
似乎与顾大姑娘之间还有隐隐约约的他看不懂的默契。
“德安,休在小侯爷面前造次。”
两鬓斑白脊背习惯性弯曲的李公公低声训斥,而后又笑着对谢灼道“小侯爷,陛下宣您入殿。”
谢灼颔首,罕见解释道“李公公,德安公公并未造次。”
“汝阳伯府顾大姑娘乃母亲故人之女,因而本侯便多问了德安公公几句。”
李公公苍老的眼眸中掠过诧异“原是如此。”
“小侯爷,请。”
谢灼刚入殿,就看到了贞隆帝斜倚在椅背上,正拿着封奏疏在看,头也没抬,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站在圈椅两侧摇着扇子扇风的宫人退下。
摸索着,执起朱笔在奏疏上画了个圈。
“啪”的一声,重重的合上,随手扔在一旁。
而后才直起身来,目如鹰隼,不怒自威“宁瑕,证实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但谢灼心知肚明,垂首拱手“证实了。”
“愍郡公遗孤确系曲明湖畔春秋阁幕后之人。”
“历年在春秋阁谷雨雅集盛会上声名大噪备受瞩目,被破格授予官职的官员可有不忠谋逆之心?”贞隆帝的脸色沉如锅底,声音里透露出森森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谢灼继续道“尚在排查中。”
贞隆帝冷声道“宁可错杀。”
“凡有疑虑,皆杀之。”
谢灼心中微动,薄唇翕动,终是应下。
见状,贞隆帝的神色稍稍和缓了些“朕听说,长公主府今日办了赏花宴,邀上京三品以上官员、侯爵勋贵之女赴宴。”
“本是为你择妻之宴,你却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宫,向朕禀报公务。”
“你母亲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埋怨朕呢。”
谢灼眉眼低垂“家国之事为重。”
“你啊。”贞隆帝颇为无奈“莫以为朕看不出你在逃避成家。”
“皇姐说,你对曲明湖一舞姬青睐有加,若实在厌烦娶妻,不如先纳了那舞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