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谢灼起身,留给宴寻一个背影。
宴寻挠挠头。
啧,小侯爷之意不在茶啊。
宴寻拎起糕点盒子,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过去。
一折扇,一醒木。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平。”
一枝春的大堂里,谢灼支颐而坐,听着白发说书人慷慨激昂地讲述着扣人心弦的故事。
花魁娘子心比天高攀龙附凤。
落魄书生贼眉鼠眼心术不正。
佛门清净地,落魄书生歪心斜意。
她是与落魄书生有仇吗?
谢灼暗暗在心中想着。
还是说,说书先生口中的落魄书生就是佛宁寺下药的罪魁祸首?
谢灼身侧的宴寻,越听越觉得故事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裴叙卿的生母不就是心比天高的花魁?
佛门清净地歪心斜意不就是在说裴叙卿偷鸡不成倒失把米?
这故事,不会就是出自汝阳伯府的顾大小姐之手吧?
宴寻眸光闪了闪,视线不由得在谢灼身上徘徊游移,似乎在仔细审视,又似在探寻着什么。
意外?
“宴寻,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甚妙。”
源于现实,高于现实。
毕竟,他亲眼目睹了顾荣的杀伐果断步步为营。
“我亦觉如此。”
在宴寻的瞠目结舌下,谢灼缓缓起身朝着高台走去。
“老先生,此故事甚合晚辈心意。”
“敢问老先生能否割爱,将手稿卖于晚辈。”
谢灼垂首,双手奉上银铤。
眼神被案桌上那肆意挥洒、几近狂野不羁的笔迹所吸引。
不似寻常女子清秀整齐的簪花小楷。
反倒字如其人,飞扬跋扈感扑面而来。
发须皆白的说书人:!!!
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短短半个时辰,又是银票又是银铤。
财神爷终于想起他这个忠实而虔诚的信徒了吗?
“可以,可以。”说书人将手稿递了过去,接过银铤,忍不住咬了咬。
“老先生,手稿主人可有什么忌讳和特殊要求?”谢灼淡淡问道。
说书人掂量着银铤,乐呵呵道“他的要求倒也不难,只是希望我能连续半个月,只讲述这一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