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长睫轻颤,眼神微微闪躲“谢如珩,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谢灼淡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很熟悉。
当初,顾荣借与沈和正婚约的风波,初次瞪长公主府,寻求母亲的庇护,得偿所愿告辞时,他便以正好有关于沈家郎君的事情需询问顾荣为由,亲自送顾荣离府。
他哪有什么事情相询。
宴寻亲眼目睹了康沣和沈和正场面之激烈,又着手为顾荣扫,不着痕迹的将人引去了废弃的花船。
当晚,宴寻就将来龙去脉禀明了他。
他不过就是想面对面跟顾荣说说话,所以才找了如此拙劣的借口。
那时,他就已经认定了顾荣。
“这一次,你想询问何事?”顾荣仰头,挑眉,娇俏明媚道。
谢灼道“无事相询。”
“但,我想,顾大姑娘心有疑惑。”
“你愿意为我解惑?”落日余晖映在眸中,顾荣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夕阳不灼人,灼人的是谢灼。
谢灼“若顾大姑娘问,我愿知无不言。”
顾荣心停跳了一瞬。
短短一句话,她窥见了深不见底的情意。
浓郁而炽热。
她想问,又不想问。
这一刻,顾荣在心底偷偷问自己,她真的做好准备听谢灼又一次的推心置腹之言了吗?
有时候,含着情意的话语会如小山一般,悄无声息间便会有无法承受之重。
其实,她隐约知悉的。
“改日再问。”
顾荣似蜗牛,又好似乌龟,在伸头缩头之间,犹豫徘徊。
等旧日仇怨尽报,等一切尘埃落定。
还不是时候。
谢灼神色不变“那我等改日。”
有改日,就不会是遥遥无期。
“我送顾大姑娘出府。”
行走间,顾荣仿佛能闻到谢灼衣袍间溢散的檀香。
她努力将视线投向青石小径旁的花圃,却又能清晰的感知到谢灼的目光。
她在望向别处,而谢灼再望向她。
顾荣蓦地有些心慌。
似乎作茧自缚了。
她在谢灼心里种了颗种子,自己好像也避免不了发芽。
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