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眼是要往前看,路是要往前走。
但,人不能丢了过去。
走前看往前走的前提是,仇怨尽消,午夜梦回,问心无愧。
而不是旧日的恩怨化为梦魇时时刻刻纠缠着她。
太医给顾荣面颊上的伤口止血上药,又简单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李公公递给顾荣一条面纱“陛下的意思。”
顾荣神色不变,没有任何抗拒,将面纱戴了起来。
宫门外。
谢灼趴在马车的软垫上等着顾荣。
染血的衣袍已被换下。
顾荣浑浑噩噩,头重脚轻的踩着矮凳走上马车。
“谢如珩。”
“两桩事。”
顾荣直截了当,没有给谢灼开口的机会。
“其一,我告知陛下,二皇子曾求娶我。”
“陛下不会再怀疑忠勇侯府有参与夺嫡之心。”
“其二,我顺势将二皇子和叶楠乔之事捅到了陛下面前,并言明乔老太师立场坚定不赞成这门婚事。”
“你需安排人私下去趟太师府,提醒乔老太师,最起码在态度上万不能软化松动。”
“日后,即便叶楠乔折腾幺蛾子,乔府也能独善其身。”
“谢如珩,你知道吗?”
“站在陶兰芷身后的人不是顾平徵,而是……”
顾荣的心绞着疼的厉害,微微阖了阖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夺眶而出,生生的呕出一口血,溅得雪白的面纱满是血迹。
下一瞬,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顾荣!”
谢灼顾不得腰臀的伤,猛的起身,揽住了顾荣。
星星点点的血,刺目的很。
“徐太医。”
“宴寻,请徐太医去***府。”
谢灼手指颤抖着摘去顾荣脸上的面纱,一道细长的血痕映入眼帘。
想起顾荣那句欲言又止的话,手颤的越发厉害。
不是顾平徵。
那是……
贞隆帝。
贞隆帝做了什么!
***府。
徐太医神色凝重,一只手探着脉,一只手不停捋着胡须,眉头越皱越紧。
这样一副神情,看的***和谢灼心惊胆战。
“顾荣究竟如何了?”***着急问道。
徐太医轻轻收回了按在脉搏上的手指,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然后恭敬道“回禀***殿下,微臣之前曾为顾大姑娘把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