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用不着你管。”斗嘴的当口,麦朵抢先坐在苏老太的身边,乖巧地问:“奶奶,想我没?我可想您呢,每次想您的时候,我都会不停地摸着这个手镯,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想您的心苦,也才会觉得安心。”不亏是经常演戏的人,两三句话说完,脸上还带着笑容的麦朵竟然红了眼眶,两滴泪珠也溢了出来。苏江北看得好笑:“哦豁,麦朵,你这是刚杀青了一部苦情戏吗?眼泪说来就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歌手变成实力派演员,估计整个娱乐圈也没几个,你要是不去奥斯卡拿个小金人,天理不容。”“苏江北,你个宝批龙,老子是真哭!”麦朵气急,骂了一句,刚骂完又觉得不妥,赶紧像个受气包一样向苏老太抱怨:“奶奶,你看他,总欺负我,您说过要护着我的,那您打他。”“好好,奶奶护着你!”苏老太搂过麦朵,冲着苏江北笑骂:“臭小子,赶紧过来让我打一下,让你欺负我的朵朵。”苏老太确实喜欢麦朵。喜欢她乖巧中不乏女人味的小模样,也喜欢她娇憨中透着掩盖不住的小聪明,更喜欢她的执着,从小到大的执着,这种执着足证明麦朵的心地善良。“奶奶真好,有您在,他就不敢欺负我。“麦朵见苏江北主动上前挨了一巴掌,得意地搂着苏老太撒娇:“奶奶,我这段时间接了好几部戏,确实是太忙了,不然天天都会陪着您,您看我这刚忙完就赶紧回来看您,都没回成都,直接来的重庆呢。”或许是故意,麦朵刚才就提到紫罗兰玉镯,此刻又抬着胳膊搂苏老太,玉镯在她的手腕上很显眼。萧楠挨着沈渝,盯了几眼紫罗兰玉镯,赶紧在桌子底拽了一下沈渝的衣服,小声问:“你说的手镯就是这个吧?好漂亮,一眼就能看出是好东西,这妮子一点都不憨,鬼精鬼精的。”起初,沈渝跟萧楠并不熟,萧楠是夏澜的大学同学,她们俩是好闺蜜,能到云端科技上班,萧楠还是仰仗了苏江北的关系。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沈渝跟萧楠早已经超越了老板与员工的关系,许多事情都可以达到无话不谈,两人也成了闺蜜。在紫罗兰玉镯这件事情上,沈渝曾跟萧楠抱怨过,其实说成抱怨倒是有些过了,只是闲聊时的一个话题,其中夹带了几句抱怨而已。毕竟不管真假也都叫了奶奶,好东西就应该给孙媳妇。怎么能给外人呢?撒子意思嘛!沈渝也瞅了一眼玉镯,略微撇动嘴角:“是啊,就是这个,当时真是没时间陪江北去桐乡,否则也不会让她捷足先登,你说的没错,别看她长得人畜无害,其实一肚子心眼儿!”按理讲,别说是一个紫罗兰玉镯,就是十个百个,对沈渝都不具有诱惑力,但这个镯子的意义不同,好在不是亲奶妈,否则沈渝真会找苏江北讨个说法。撒子意思?这算是内定吗?是要棒打鸳鸯吗?不过,在这件事情上,虽然沈渝心里稍有芥蒂,却不会反感麦朵,好东西总会有人喜欢,总会有人抢,麦朵抢在明面上,也抢了一个寂寞,又何必反感呢?麦朵的位置本属于沈渝,此刻被她坐了,沈渝只好坐在宁红的一侧。转头间,沈渝看到宁红的手腕上也带着一个品相极佳的玉镯,之前并未留意到,好奇地问:“红姐,您这翠玉镯是新买的吗?好漂亮啊!”宁红略抬手腕,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麦朵耳朵尖,顺着沈渝问话望了过去,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翠玉镯,惊讶地问道:“哦豁,红姐,你这翠玉镯是奶奶给你的?”问罢,麦朵又看向苏老太,惊讶的神色里又带了惊喜:“奶奶,是您给的吧?您认红姐啦?”麦朵之前并不清楚宁红跟苏家的关系,上次把紫罗兰玉镯给母亲看时,秦沐顺嘴也就跟女儿说起往事,其中就提到了宁红,因此麦朵才会说一个“认”字。,才会认为苏老太把宁红视为儿媳妇了。麦朵的话说得笼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知晓内情的人能听明白,比如苏老太、苏江北以及宁红本人,沈渝和萧楠就不懂了。所以沈渝挺迷惑,心里那点小芥蒂也有点膨胀。这。。。太不讲理了吧?麦朵得了一个玉镯,可以说是捷足先登,占了便宜。怎么宁红也得了一个镯子?这又是撒子意思?撒子叫认了?认了撒子嘛?有些事情还是要瞒着沈渝。苏江北看到沈渝的疑惑,赶紧在桌子下边踢了麦朵一脚。苏老太本就是精明透明的老人,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苏江北踢麦朵的时候,她也在麦朵的胳膊上捏了一把,提醒麦朵不要再乱说话了。双重打击下,麦朵顿时觉察出自己的冒失和多嘴,赶紧把话往回圆,故意撅起嘴:“奶奶,您喜欢红姐,说红姐像您的女儿,也不能拿我送您的礼物做人情呀!倒不是朵朵小气,可。。。这是我的孝心呀!”苏老太领会,跟着笑道:“你送我了,那就是我的,如何不能送人?”沈渝听到这番对话,心里膨胀起来的芥蒂顿时又缩了回去,并且以姐姐的姿态埋怨麦朵:“哎,小朵,你怎么说话呢?哪有这样说话的,你让红姐怎么想?奶奶说得没错,管你花了多少钱,多么有孝心,既然给了奶奶,奶奶就有权利做主,再说红姐又不是外人,你这样说话,红姐该伤心了,真枉费红姐以前那么护着你。”苏江北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上:“就是嘛,你这个憨憨,一回来就胡说八道,我告诉你啊,今晚要是惹红姐不开心,那就是惹我不开心,惹我不开心,你就要还我钱,把欠我的那些钱赶紧还给我。”沈渝好事儿地问:“江北,总听你动不动就像黄世仁一样讨债,麦朵到底欠你多少钱啊?”以麦朵如今的身价,麦家的实力,还不起钱就是一个笑话。再说了,苏江北以前在公司当技术总监的那阵子,手里没有多少钱,有时候还跟沈渝借钱对付日子呢,麦朵能欠他多少?苏江北见话题转移得非常顺利,笑着嘴硬:“说不清,已经多到已经说不清了,反正就是欠。”“就不还,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我还你个锤子!”麦朵梗起脖子配合,心里暗叫好险。沈渝没有了疑惑。桌上有一个人的疑惑却没有解除。对于麦朵的话,萧楠没听懂,本不想去深猜。然而,苏江北踢麦朵的时候,碰到了她的腿,同时也看到苏老太捏麦朵的那一下,而且宁红的蹙眉也没能逃脱她的眼睛,这绝对不是碰巧,一定是麦朵说错了话才会引起这样的反应。说错什么了?在座的六个人里,萧楠知道自己是外人,可那几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也无须那么小心,这是要瞒谁呢?到底是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沈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