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全场最尴尬的人。其实还是苏童自己。他当然知道自己做的这首诗,有些上不了台面。但台上的太子催得急,也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推敲,所以只能临时从口中蹦出来一首文辞堆砌之诗。作完诗的他便拱了拱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按照惯例,此时的太子应该评价几句的。而苏童身为太子的人,换作是先前,太子肯定要将他吹得天花乱坠。只是现在,太子实在不好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这首诗乃是绝佳之作。“苏学士的破冰之作仓促而成,能有如此境界已然不易。”憋了半天之后,太子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在场众多文人士子想笑却又不敢笑,脸色憋得通红。苏童也有些难堪,不由得低下了头。太子这边吃瘪,二皇子心情倒是大爽不已!他不由得笑呵呵地插了一句嘴:“苏学士的诗,如实说的话,恐怕在场人人都能做得出来!”“可惜我们想要的乃是一首上等佳作,足以脍炙人口,让战场上所有军士们听完之后,战意磅礴,军心大振!”“凡是有人能写出这样的诗来,我个人想赐他西郊别院住所一套,附带奴仆五十人,纹银三千两!”二皇子这番话,虽然是对在场所有文人士子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却看向了始终低头沉默不语的赵渊。他知道赵渊自从离开了大将军府之后,日子过得非常不景气。虽然说现在的赵渊凭借着做生意,赚了一些钱。但肯定还比不上过去,在大将军府的生活。所以才会故意开出这一条件,就是希望能让赵渊出手,好好地给他长长脸!赵渊心中当然清楚李康的想法。由于精盐、烈酒生意等等都被他隐藏得很好。现在大部分人都只知道他在做肥皂生意,而肥皂的价格卖得也不是很高。所以没有人觉得赵渊现在日子过得好。不过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钱,他也没有不收的道理。思索片刻之后,他便站起身来朝着太子和二皇子拱了拱手。“两位殿下,我愿作诗一首!”还没等台上的两位有所表示,在场的众多文人士子们顿时发出了一阵阵鄙夷声:“呵?刚才的时候也没见你争着作诗,现在看到有好处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会作诗了!果然是一副商人的嘴脸。”“我们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脱产的文人?也就只有你是个社会最底层的卑贱商贾,能让你来参加此次诗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竟然还想要与我们共同作诗?”“像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上次在仙鹤楼写出来的那首诗,应该也是花钱找人买来的吧?”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时代里,作为商人的赵渊肯定是不受重视的。坐在赵渊身旁的小月,心中感到颇为不服气。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众多才子。二皇子心中也稍有不虞。赵渊毕竟是自己的人,这些才子们羞辱赵渊,乃是在打他的脸!“够了!”“让你们作诗一个个又作不出来,赵渊既然敢主动站出来,其勇气足以让人钦佩,尔等又岂能因为出身,对赵渊妄加歧视?”有了二皇子这番话,众多才子这才一个个偃旗息鼓,纷纷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赵渊出丑。赵渊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张口就道了出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此诗一出。赵渊提着酒杯,猛地灌了一口。少年意气,挥斥方遒!原本嘈杂的议论声,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赵渊,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原本还等着看赵渊笑话的苏童,举起酒杯的手僵在了空中,眼神之中更是透露出一丝惨淡之色。坐在台上的太子,听完此诗之后,看向赵渊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逐渐透露着一丝欣赏。而二皇子更是拍案叫绝!“好一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把将士们视死忽如归的心态,描写得淋漓尽致,当真乃一篇绝世佳作,足以传唱万古!”二皇子极尽夸赞之能事,但所有人都觉得,即使再过分的赞美之词,也无法描述这首诗给他们心头带来的震撼。“确实是一首上乘的佳作,战场凄凉之景跃然眼底。无疑是旷世佳作!”“可笑,我们读了这么多年书,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商人给超过去了!”“我们甘拜下风,此诗一出,比都不用比了!”众人纷纷开口说道。太子一时兴起,不由得生出了爱才之心。“我听说你已经离开大将军府了!而且和赵无极也断绝了关系?”“我看你做个商人当真是屈才了,不如来我太子府上做个太子门生如何?平日里与众多门生一块吟诗作对,为我写一些策论文章,应答父皇,不比区区一个商人来得痛快吗?”太子的话,瞬间就让二皇子变了脸色。这是当着他的面想要挖墙脚啊!苏童心中也感到十分不舒服。明明他才是太子最器重的人,结果赵渊的横空出世,使得他在这场诗会中好像成了一个边缘人物一样。在苏童看来,或许赵渊的诗词能力确实要比自己强一些,但写一些治国策论的文章,肚子里必须得有墨水才行!据他所知,赵渊虽然接受过大将军府的私塾教育,但本身也是个不成器的窝囊废,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像这样的人能成什么事?他心中虽然不满,但也知道在这种场合绝对不能多言。二皇子也同样如此!他对太子的举动感到非常愤怒,但把目光看向了赵渊,期待着赵渊的回答。赵渊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太子殿下,我现在做些生意倒也勉强能果腹,日子过得自在潇洒,受不得案牍之累。”“若是等我潇洒够了,再行考虑吧!”赵渊并没有把话说绝,也算是给太子留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