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赵毅好半天没有出来。门窗紧锁房门紧闭,候在外边的人急的团团转,生怕这位皇帝出事。但实际上,赵毅此刻正挥汗如雨,尽情挥洒着自己的笔墨。每隔三天就送出一首诗词作为抽奖大赛的彩头,岂是那么简单的。一方面是赵毅能记下的诗词有限,其次,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不可能想到什么就送什么。比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再比如“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种级别的名作,他能随随便便送出去吗?在剔除掉绝不可以送出的这一部分之后,再想找出几首既能符合自己大赵文坛第一人身份,又能让众多读书人满意的诗词,就显得尤为困难了。他在房间中苦思冥想了好几个时辰,也仅仅只定下一首而已。一想到以后每三天就要给出一首,赵毅就脑瓜子疼。“早知道就换个法子了,只要不给诗词,给什么都行,把我的皇位给他们都行。”赵毅揉着眉心,满脑子都是诗词,把他折磨的着实不轻。“皇上。”这时,王珍珍在外唤了他一声。赵毅闻言一喜,他正想换换心情,没想到王珍珍就来了。跟她翻云覆雨一番,就算解乏了。赵毅脸上挂着坏笑,去给王珍珍将门打开。“珍珍你来了。”赵毅热情招呼,岂料下一秒,就看到了正站在王珍珍身后的冬雪。冬雪此时的打扮与平时有极大的不同。妆容不是一般的精致,将其衬托的愈发亭亭玉立。这么一个可人儿,谁看了能不喜欢?“皇上,冬雪今天好看吗?”冬雪一见到赵毅,就羞涩低下头,而王珍珍也没有闲着,替她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好看,穿上衣服差点不认识了。”赵毅愣了下神,随口说道。“皇上,这话怎能随便说出来。”王珍珍嗔怪的白了赵毅一眼。冬雪更是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赵毅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孤刚刚是随口乱说的,不要放在心上。冬雪穿上衣服也挺好看。”“别说了。”王珍珍见赵毅越说越离谱,索性绕过他,拉着冬雪进了书房。赵毅讪讪的跟上来。“珍珍,孤正在办正事,你来是?”王珍珍没有说话,视线落在赵毅的桌上。那里平整的铺放着一张纸,纸上所记载的,正是赵毅准备用于三天后的抽奖大赛的那首诗。“一年两度锦城游,前值东风后值秋。”“芳草有情皆碍马,好云无处不遮楼。”“山将别恨和心断,水带离声入梦流。”“今日因君试回首,淡烟乔木隔绵州。”王珍珍虽说不如其他文人那样懂诗,可是,赵毅这首,却令她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皇上,这首诗叫什么名字?”“苍城逢故人。”赵毅见自己写出来的诗被王珍珍一眼就发现,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的道。“苍城逢故人?这名字真好,是皇上想出来的吗?”“不是,是赵文。”赵毅反应很快,把锅推给了自己的化名。这首苍城逢故人,是唐代罗隐的诗。其原名叫做魏城逢故人。可是,不管是大赵王朝还是大安王朝,都是没有魏城的。因此,赵毅就灵机一动,将诗名的魏城换成了苍城。如此一来也就不怕露馅了。“赵文。这可是最近最为风光的一个人呢,名气都快直逼皇上了。”王珍珍笑着道:“不过从这首诗上来看,他的文采的确非常了得,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咱们大赵文坛的第一人。”“你来应该不是为了夸赞赵文而来的吧?”赵毅问她。王珍珍抿嘴一笑,轻轻牵起身边冬雪的手:“皇上猜对了,臣妾是专门为冬雪跑这一趟的。”“冬雪。”赵毅其实早就猜出了她的来意,可是当听到冬雪的名字从她嘴里冒出来时,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侥幸问道:“冬雪要是有事你直接处理就可以了,不必带着她来见孤。”冬雪闻言眼神略显黯淡。因为她早就已经被赵毅拒绝过一次了。要是再被他当着王珍珍的面拒绝第二次,那自己就真的没法做人了。这偌大的皇宫,也将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处。“别怕。”似乎是看穿了冬雪心中所想,王珍珍捏了捏冬雪的手心。冬雪轻轻嗯了一声,强颜欢笑的点点头。“皇上,冬雪是臣妾的陪嫁婢女,这个你是知道的。”王珍珍又看向赵毅:“冬雪跟你之间的事情,臣妾亦是从母后那听说了。因此,臣妾权衡利弊,决定正式向皇上进谏,请求皇上能迎娶冬雪。”“不行。”赵毅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绝:“孤没想过要迎娶冬雪。”冬雪怔了一下,随即神色更加黯然,胸口仿佛被某种重物重重锤下,喘不过气。王珍珍则继续劝道:“皇上,你为何就不能接纳冬雪呢?她从小跟着臣妾一起长大,也算知根知底。”“孤现在没有纳妃的打算。”赵毅摊摊手:“迎娶冬雪,那不是给她幸福,而是害了她。”“我相信皇上不会对不起冬雪的。”王珍珍温和说道。“不是孤会对不起她,孤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赵毅没辙,只能换一种方式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孤对冬雪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强扭的瓜不甜。”“没有感觉,可以培养感觉嘛。”王珍珍叹口气:“皇上,臣妾是你的正妻,能跟你说这些,已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只因为冬雪是除了你之外,跟臣妾最亲近的人。”“因此,希望皇上能给臣妾一次机会,给冬雪一次机会。”“就当臣妾求你了。”说着,王珍珍跪倒在地,如瀑一般的发丝垂下。见状,赵毅不禁愕然,没想到为了让自己迎娶冬雪,王珍珍竟能坚持到这种地步。此刻面对着她的央求,赵毅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态度也不像刚刚那般强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