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才回了寺庙为她准备的禅房。
夜深人静,隔壁老夫妇正沉浸在睡梦中,萧令宜和祁鹤安却衣着整齐坐在屋中。
黎明之前,宿辰带着人来接他们。
敲门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萧令宜起身拉开门,宿辰一身黑衣,低声道,“太后,侯爷,一切妥当。”
他递进来一个包袱,“委屈太后娘娘扮作丫鬟,这样不惹人注目。”
萧令宜自是不会在意这些,伸手接过。
祁鹤安迈步出去,留萧令宜独自在屋内换衣服。
换好后,萧令宜拉开门出去。
来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纷纷低头不敢多看。
她扫了一眼,见祁鹤安穿着自己原来的衣服,混在人群中也毫不显眼。
宿辰将一匹空着的马牵给萧令宜,“咱们走吧。”
“等等。”萧令宜低声道,“带银子了吗?”
祁鹤安扫了她一眼,没有言语,伸手解下宿辰腰间荷包扔给了萧令宜。
萧令宜接过,转身回了躺屋子。
片刻后她出门上马,“走吧。”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朝着悲悯寺的方向赶。
晨雾中,萧令宜忍不住回头看去。
那两间简陋的茅草屋已有些看不清了,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视线扫过祁鹤安,见他也正回头。
两人视线交错,祁鹤安先垂下了眸子。
这半个月的生活太悠闲惬意,像隐居桃园的一场美梦。
如今梦醒了。
离开这里的瞬间,俗世纷杂的一切再次袭来。
她依旧是太后,他也依旧是明宣侯。
身份,隔阂,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还在,没有丝毫变化。
一行人消失在道路尽头。
清晨醒来的老夫妇推开门,那对郎才女貌的夫妻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桌上放着一个荷包,里面装着满满的银子。
彼时,萧令宜坐上了祁莲的马车。
“多谢宋夫人伸出援手。”她真心实意地道谢。
祁莲夫家姓宋。
她微微低头,声音平静,“太后言重了,臣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