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门房自报了身份,门房小厮这才领着他去见小都督。
“都督,下官听闻都督将北狄细作全都杀了,皇上命下官也彻查此事,下官原想着,留一二活口好好审问呢。”院子里,尉迟齐到底是冲着小都督拱手行礼。
他是封疆大吏,正一品大员,而尉迟齐如今是常侍,正三品。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还大了两级。
小都督坐在太师椅上,闻言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
尉迟齐觉得这小都督有病,在自家家里还带着面具,面具下的那张脸到底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此番北狄潜入京城的有十名,俱不是训练有素的细作,而是北狄军中之人。
北狄恐在西北又将有动作。
本来他和郑尚书抓了八人,他本想着再将两条漏网之鱼一并抓了再押入大牢审问的。
可这小都督,不光将那领头二人给杀了,还派人去大牢将他们抓的那八人也给杀了。
这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小都督身子正了正,将手中的书扣在了小几上,“常侍把话说的明白些。”
尉迟齐心想:这一介武夫没读过几本圣贤书,同他说话当真是费劲的很。
尉迟齐道:“都督不该将人全杀光的,他们都敢潜伏在戏园子里对公主下手,说不得京城还有没揪出来的。
留下活口一番审问,便可将人一网打尽,如此百姓才可高枕无忧。”
这些北狄细作,逃跑时没少伤害百姓。
小都督忽地正色问着:“依常侍之见,只要京城安稳便是天下安稳了?
常侍是觉得,管好天子脚下一亩三分地,就是忠君爱国了?”
“下官并无此意,都督莫要有意曲解。”尉迟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到底听不听得懂自己说的话啊?
小都督哼笑,“你诬陷本督?”
“下官没有。”尉迟齐不由自主的再次冲他拱手,微弯了弯腰。
“那本督有没有有意曲解你的话?”小都督追问道。
“下官只是……”尉迟齐突然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也难怪,常侍连自己内宅人的生死都不紧张,又怎会紧张边关将士和百姓的生死。
只要常侍的荣华富贵和性命犹在,死了谁于常侍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
尉迟齐:“……”
他还欲给自己辩上两句,就见尉迟小都督起身进了屋内。
侍卫伸手拦住欲迈步上前的他,声音严肃道:“常侍,总督大人要歇息了。”
尉迟齐木木的,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接太华的。
他看向侍卫,正想开口时,就听侍卫不耐烦道:“常侍,这边请。”
他悻悻被‘请’出了府。
热风迎面而来,让他烦躁不已,看来这小都督,是铁了心要同他结怨了。
他烦躁不已的上了马车,马车里的小灯笼亮着,百里清端坐在马车内。
他甩袖坐下,厉声冲百里清喊着:“都怪你。”
灯笼的昏黄灯光下,他一双愤怒的眸子瞪着百里清。
如果不是她在宴席那日故意耽误,他怎么会怠慢了小都督惹的他针对自己?
如果不是她被北狄细作劫持,他怎么会找上门来吃瘪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