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大人有证据,就呈上来吧。”邢昭云耸耸肩,“你诉我五条罪状,算上左大人这一条共六条,其中三条我已经解释清楚。这三条是不是罪,自有天家定夺。”
邢昭云看向张观远:“可你说我欺君,包庇罪女写反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虽说你是御史中丞,谏言参人是本职,但这样的谣言,你若拿不出证据,你可知妄敢相告,以其罪罪之?”
“我自然知道诬告反坐,我还就不怕你的威胁。”
张观远冷哼了一声:“恳请天家,将罪臣蔡邕,罪女蔡琰押上大殿,此事源于这二人,臣自有证据呈上。”
“既然如此,暂时休朝,且将罪犯押至大殿。”刘宏摆手说道。
朝会暂休,皇帝去侧殿休息。
邢昭云席地而坐,周围没一个官员。
因为官员们已经将张观远团团围住。
风言风语不时传到邢昭云的耳朵里。
“张大人,我是第一个出来跟你参他的。”
“那种神棍,也敢招惹张大人您,我看他是嫌命长了。”
“张大人快坐,别累了身子。”
皇甫嵩缓缓走到邢昭云身边,小声道:“先生,张家三代为官,势力极大,你怎么得罪他了,你好好求求张大人,说不定此事还有转机,还有左丰大人……”
说到这里,皇甫嵩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安慰邢昭云了,单单招惹张观远一人,就足够头疼了,又招惹了左丰,这,除非皇帝本人力保邢昭云,谁又能保得住他啊。
邢昭云虽然才思敏捷,可到底是太年轻了啊。
“军师。”皇甫嵩又言道,“不论什么结果,我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力保先生,不为别的,只为先生以身入局,力保贤良,当为世人楷模。”
“不慌。”邢昭云反而笑了起来,“我还真需要先生帮我一个忙,你且去找羽林右监,让他千万帮我一件事儿……你就这样做,尽快回来。”
皇甫嵩点点头:“我这就去办。”
他站起身便往大殿外走去,羽林卫守住了殿门:“朝会尚未结束,请皇甫将军暂等。”
“笑话!”皇甫嵩猛地推开二人,“我堂堂中郎将,谁敢拦我,我回来自会向天家领罪。”
皇甫嵩大步走出殿门,背影渐渐消失于雨中。
邢昭云在心中想,民曹属的师傅们啊,你们可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步骤,成功造出温度计啊,这是翻盘的关键啊。
逃跑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啊。
张观远看似在与百官寒暄,眼睛却一直看向邢昭云。
他见邢昭云依旧是笑模笑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你现在还笑得出来,一会儿我就让你哭,跪在老夫的脚下哭。
他走到了邢昭云面前,一句话都没说,从袖间掏出了一个玉佩,扔给了邢昭云。
邢昭云左看右看,这才从邢道荣的记忆里想起了这玉佩的来历,这是邢家祖传的玉佩,这块玉佩落在了张观远的手上,那就意味着邢道荣的父母在张观远手里。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张大人,你玩这么大,我很难帮你啊。
“邢大人这么聪明,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害怕,等你先下去了,你的父母会去找你的。”
见邢昭云不为所动,张观远补了一句。
邢道荣,你敢让我儿子下跪,我就杀了你全家。
皇甫嵩一走,邢昭云这边更成了“孤家寡人”,他孤零零地坐在一处,像是被随手抛弃的污物。
邢昭云知道张学才不会善罢甘休,但也没想到,张观远竟然有如此雷霆手段,看来还是小瞧了这些人。
不过,刀的真意不在杀,而在藏。
邢昭云的眼角流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时候不多,蔡邕和蔡琰两人被押上了大殿。
这是出事儿来,蔡文姬见到父亲的第一面,但和她预想的不同,蔡邕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被关押的这几天,反而看起来还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