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耐心可不好,下次再敲鸣冤鼓,状告的就是亡母嫁妆失窃,幼弟身中奇毒!”
汝阳伯咬牙切齿,心中升腾的不再是恨意,而是杀意。
只要顾荣死了,伯府就太平了。
见状,顾荣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汝阳伯是她的生身父亲,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历代伦理纲常、大乾律法习俗皆自然而然地倾向于汝阳伯这一边。
孝字犹如一座不容挑衅难以逾越的大山,敲敲打打撼动不了巍峨高山
唯有汝阳伯做初一,她才能做十五。
“啧。”顾荣轻啧一声“也不知父亲的手干净与否。”
“要不然,伯府爵位就真的保不住了。”
“父亲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通庶务不事农桑,陶姨娘娇娇弱弱,顾扶曦哭哭啼啼,顾扶景挥霍无度大手大脚……”
“伯府的那些祖产也不知能经得起挥霍多久。”
“人生,暗淡无光啊。”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顾荣眼里漫出恶意,一字一顿“父亲还可以选择去偷、去抢、去讨、去死!”
汝阳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荣凝视着汝阳伯的窘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转瞬即逝,旋即面无表情地缓缓抬起手,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帕子一沾眼角,哭着跑出了椿萱院。
椿萱院外,谢灼徘徊踱步。
“他打你了?”
顾荣低垂着头,默默的啜泣。
谢灼的目光落在顾荣脸颊上那刺眼的掌印,瞳孔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愤怒翻涌。
气顾荣屡次三番自伤,气汝阳伯无一丝为人父的担当。
顾荣忽感寒意肆虐,偷偷抬眼观察,只见谢灼眼帘低垂,薄唇紧抿成一线,面容隐于暗影之中,难以辨清其情绪。然而,那周身散发出的低沉氛围,却如同无形的屏障,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不敢轻易靠近。
“顾大姑娘。”
“在下所言,顾大姑娘并未入心入耳。”
谢灼低沉又隐忍怒火的声音如深秋横行无忌扫落叶的风。
顾荣眼皮一颤,脸面有些挂不住,闷声不吭。
“小宁大夫。”
“谢灼!”谢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青筋攒动,冷声道“顾大姑娘一开始就知悉了我的身份。”
谢灼从荷包里掏出了平安符,放在顾荣掌心“是靠着这枚熏了香的平安符,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