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书福恭敬地福了福身,语气中规中矩地说道“伯爷误会了妾身,妾身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侯爷着想。”
“妾身明白伯爷与沈氏夫妇交情深厚,为了避免伯爷陷入两难之境,妾身才主动承担了此事。”
“恳请侯爷明示,妾身是否有何不妥之处,以至于让伯爷面露不悦。”
“伯爷的仁慈是福分,但沈氏夫妇却不懂得感恩,若一再宽容,他们只会愈发肆无忌惮。”
“若非妾身及时夺下金簪,大小姐恐怕已被沈氏夫妇逼入绝境。”
汝阳伯被噎的说不出话,越发想念时时刻刻温柔小意的陶氏。
可想到陶氏惹的乱子,汝阳伯还没热乎起来的心又冷了。
望舒院。
顾荣本是假装昏迷,但一躺上床榻,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转瞬间便沉沉睡去。
大夫隔着床幔,垫着丝帕为顾荣号脉。
青棠和流雨一左一右守着。
青棠惴惴不安,既担心大夫戳穿小姐的伪装,又害怕大夫真的诊出什么隐疾。
大夫收起脉枕,叹了口气道“大姑娘近来是否辗转难眠又多梦易惊醒?”
青棠和流雨不约而同颔首“确实如此。”
“那便对了。”大夫沉声“大姑娘忧思太过,心脾两虚,肝火扰心。”
“老朽开一道疏肝解郁、养血健脾的方子,两位平时多注意大姑娘的膳食,可多用莲子、百合炖粥,清心安神。”
“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姑娘宽心为重。”
“那小姐的伤要紧吗?”青棠追问。
大夫摇摇头“琴姨娘夺金簪夺的及时,伤口不深,按时换药,忌口辛辣发物,半月即可痊愈。”
“两位还是多劝劝大姑娘少思少虑。”
“否则,长此以往,有碍寿数。”
青棠心一凛,神色越发愁苦。
如果她再聪慧再得力些,小姐是不是就能轻松些。
床幔里,顾荣眉头无意识紧紧皱着。
一幕又一幕不知今夕何夕的光怪陆离的画面。
一会儿是她笑着俯身,耳朵贴在母亲凸起的小腹上,听小知的动弹。
一会儿是婢女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卧房,婢女不慎跌倒,血水撒了一地,汝阳伯怒斥晦气,说是不祥之兆,一甩袖子,转身回了书房。
一会儿是母亲紧紧攥着她的手,嘱咐她无论如何,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