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姑娘多有不便吗?”
许是谢灼眼神过于坦荡清澈,顾荣骤觉自惭形秽。
也是,光风霁月如谢灼,定不会同她一般心怀龌龊,图谋不轨。
谢灼就像是锦鲤池中最鲜亮最莹润的那一尾,让垂钓者心生不忍。
“方便。”
“只是我恶名在外……”
“我不在意。”
谢灼明亮干净的眸子里倒影着顾荣的面颊。
“有婢女侍奉顾大姑娘左右,在下亦有侍卫在侧,你我非孤男寡女独处,不会损姑娘清誉。”
“劳烦顾大姑娘送在下一程。”
顾荣不再推辞,颔首应下。
什么孤男寡女。
什么有损清誉。
以谢灼凄寒清冷可远观而亵玩焉的名声,哪怕她和谢灼滚在一张榻上,世人也会信谢灼只是瞎了眼与她畅聊诗词歌赋,疲乏困倦小憩片刻。
同样的,旁人会觉得她走了狗屎运,得大名鼎鼎的谢小侯爷青睐。
说句不恰当的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同乘一车,于她而言,利大于弊。
狭窄的车厢里,微弱浅淡的极品瑞龙脑香气变得分外明显。
顾荣蹙眉,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
重生后,频繁嗅到极品瑞龙脑香。
四方书局的财迷东家、男菩萨的变脸侍卫、忠勇侯府的谢小侯爷。
极品瑞龙脑香又不是什么很贱的东西。
当顾荣低头沉思之际,谢灼同样心绪纷乱,手指轻抚着手串,试图打破那不断蔓延的沉默。
可,他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
“谢小侯爷。”顾荣声音清脆地唤道,“我心中有一困惑,斗胆请求小侯爷为我指点迷津。”
谢灼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但讲无妨。”
“小侯爷所熏之香,可是极品瑞龙脑香?”顾荣轻轻仰起头,目光似触非触。
秋水明眸,波光潋滟。
清幽的香气洋溢在鼻尖,谢灼抚着手串的手不禁顿住了,强装自然若无其事地说“长公主府素好熏此香,许是陪母亲用早膳时,香沾衣袖。”
“原是如此。”顾荣故作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