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眉目一凝,心底风起云涌。
顾荣、裴叙卿、乐安县主……
他很肯定,乐安县主眼高于顶傲慢自大,按理说,绝不会自折腰身,与常年寄人篱下穷困潦倒的裴叙卿有所往来。
不踹裴叙卿两脚,都算乐安县主有道德。
可裴叙卿却在睡梦中唤乐安县主的名讳。
诡异。
此间定有难以参透的大秘密。
“清算愍郡公遗腹子势力之事,你全权处理便是。”
“反倒是裴叙卿……”谢灼手指微屈,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沿,神情晦涩深邃,难以捉摸。
半晌后,才沙哑开口“着人向皇镜司司医索要一粒刑讯逼供时致人神思恍惚的香球,然后交给蟾桂院的密探,将其混入裴叙卿所用的安神香中。”
“裴叙卿的口吐之言,要一字不差的呈报于我。”
说到此,谢灼顿了顿,继续道“务必指派亲信严密监视蟾桂院,一旦发生任何意外情况,立即封锁蟾桂院。”
“丞昇,我不希望有一丝一毫败坏顾大姑娘清誉的只言片语泄漏出来。”
他要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考虑在内,想好应对之策。
他是好奇顾荣和裴叙卿之间的爱恨纠葛。
但,探索秘密的目的是靠近顾荣,让顾荣卸下心防,而非以心悦守护之名,行伤害之实。
“属下领命。”丞昇颔首。
谢灼摆摆手,示意丞昇退下。
书房里,陷入寂静。
但,谢灼的心很不静。
他隐隐觉得,他触碰的秘密兴许不是他想知悉的。
可,不管是什么秘密,哪怕是腐烂的脓疱暗疮,也得戳破剜去,才能有来日可期。
自欺欺人的逃避,只会让脓疱暗疮蔓延开来。
谢灼深吸了一口气,指腹拂过案桌上的手稿,一颗无所依的心渐渐定了下来,也静了下来。
既然已经认定了顾荣,途中再多波折再多阻隘,尽头就在那里。
……
顾府。
望舒院。
顾荣万般震惊,双手下意识握紧帕子,沉默着试图消化刚刚听到的话。
可真巧。
她堪堪动了撬谢灼墙脚的想法,墙脚就自己跑到她面前,言辞恳切的求她收留。
“你确定是谢小侯爷清贫,跟着他,你三天饿九顿,实在忍无可忍,为养家糊口,愿投效于我?”
顾荣抑制住内心的惊讶,抬起目光直视宴寻,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