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卿恼怒,攥着扫帚的手嘎吱作响,脊背挺的笔直“顾姑娘家世显赫身世清白,自是不能理解在下的困境苦楚。若有选择,在下何尝不愿如姑娘一般。”
“只可惜,一个人无法选择出身。”
“我的母亲卑微却不轻贱,她只是误信薄情郎。”
顾荣笑靥如花“是吗?”
“裴公子,他们都笑话你,偏偏你……”
“最好笑。”
“傲骨不是硬凹的,真相不是瞎编的。”顾荣微眯眼睛,觑着裴叙卿直的好似棺材板的背,意味深长“诚然,一个人无法选择出身,但可以选择出路,偏偏你选择当畜生。”
羞耻心升腾,裴叙卿脸涨的通红“顾姑娘何故羞辱在下。”
“拦路狗不是畜牲吗?”顾荣极尽嚣张。
弱冠之年的裴叙卿,脸皮还未曾被岁月权欲染的厚如城墙。
不容易啊!
“好狗不挡道!”
“小姐,小姐。”青棠气喘吁吁跑来。
顾荣远远望着记忆里寂静褪色的人娇俏明媚的朝她奔来,嘴角上扬,眼眶却不由得泛红,嘴唇微微颤着,晃着手中帕子“青棠。”
在她下嫁裴叙卿的头一年,青棠代她回伯府探望幼弟顾知,失足溺水而亡。
如今忆起,蹊跷满满。
裴叙卿眸光闪了闪,顾荣含笑的面颊犹如春风拂过的花枝,眼眸澄澈温柔犹如秋水清辉。
他一直都知道,汝阳伯府大小姐顾荣美艳秾丽,姝色无双。
也早有耳闻,顾荣不敬继母、不友手足、张扬跋扈、任性狠辣的恶名。
更清楚,顾荣在汝阳伯府左支右绌如履薄冰的艰难处境。
在数次相逢短暂寒暄后,他洞察出顾荣的跋扈狠辣只是虚张声势的自保。
所以,他选择了顾荣。
家世好,长相美,手握江南荣家的万贯家财。
且名声差,骨子里自卑又自厌,缺乏安全感和一心一意的爱,这样的顾荣,是一条很好钓的鱼。
不曾想,他眼拙了。
顾荣的乖张和恶劣仿佛淬了毒一般。
不过,顾荣没中迷情药吗?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裴叙卿眉头紧紧皱着,视线时不时扫过顾荣的衣裙,似想窥出些异样。
“登徒子。”
一声怒喝,青棠犹如炮仗般猛冲过来,重重的推开了裴叙卿。
“谁给你的狗胆,敢以如此无礼的眼神看我家小姐!”
“狗东西,离我家小姐远点儿!”
“小姐,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