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之前见过那瘦高男人,又看了看苏凡,立马明白过来。毕竟先前男人带着蓝布裹着的稀罕马蹄金去过他店里。胡一挥挥手,喊道:“来人,来人!”一声令下,几个身穿黑色背心的健壮小伙子快步走来。他们肌肉分明,像是常年健身,出手想必狠辣,几人凶神恶煞地盯着苏凡。苏凡不禁冷笑,不知咋的,如今的古董店越来越像黑道,动不动就打人。不过他丝毫不惧,料想胡天也没胆子当众打人,便冷声说,又看向男人道:“你告诉他们,到底咋回事,你这稀罕马蹄金,他们给你开多少价?”众人闻声望去,看到男人怀里的稀罕马蹄金,不少人惊叹出声:“哇,这可是稀罕马蹄金啊,起码值几十万呢!”“对啊,这么好的东西。”苏凡听着众人的话,心里有了底,又对男人说:“告诉他们,这胡天给你开多少钱。”男人犹犹豫豫地说:“两万五。”众人一听,大惊失色,诧异地看向胡天。没想到胡天这么黑,价值几十万的马蹄金,居然只给两万五,实在太过分。胡天气得不行,胡一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毕竟他也参与其中。苏凡瞧着两人的表现,就知道他们心虚了。虽说古董行有压价一说,可男人是为了给妹妹治病取救命钱,他们还把价格压这么低,简直是吸血鬼,当即对男人说:“告诉他们,你这钱是准备干啥的。”“我这钱是准备给我妹妹看病的。”男人语气低落。苏凡冷冷指着胡天和胡一说道:“在商言商,赚钱是本分,但你们这样吸血,我实在看不下去,太恶心,这就是吸人血。咱们做古董买卖的,心里得有点数。”胡天浑身气得直发抖,苏凡当着这么多人面拆他的台,他却不好发作。眼看着要动手,胡天骂道:“行啊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啥本事。”胡一脸色也很难看,苏凡把事情抖出来,以后他们在这古董大街做生意就难了,这么多顾客看着,要是知道他们的店是黑店,以后谁还来?胡一招手道:“给我弄死他。”几个健壮小伙子当即围了上来,眼看就要对苏凡动手。苏凡却纹丝不动,冷冷看着他们。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好:“好!不错,没想到我古董界还有这样的清流后生。”“啪啪啪”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教授模样的人。他一头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往后背去,身上穿着一件唐装,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此时他大笑道,满脸赞许地看着苏凡。苏凡不明对方来意,只是默默看着他。此时胡天看着对方,一脸犹豫,觉得这人眼熟。胡一也是如此,盯着那先前拍手的男人。这时,胡天沉沉问道:“敢问您是王军德教授?”“对,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朽的名字。”王军德突然哈哈大笑。苏凡不由望了过去,王军德这个名字熟悉得很,相传是省外的古董专家,没想到此刻竟出现在滨江市。他冷冷瞧着对方,不明对方意图,便未多作表态。王军德看向胡天:“咱们都是做古董的,犯不着这般大动干戈吧?”胡天脸色一抽,有些尴尬。在古董这行,王军德名声响亮,响彻大江南北。若是驳了他的面子,日后对方一句话,自己的古董店怕是就开不下去了。要知道,在古董行里,人脉资源至关重要,进货出货等诸多环节都牵涉其中。彻底得罪王军德,那后果不堪设想。他眼珠一转,装出一副委屈模样,说道:“王教授,您有所不知,这小子在我店里当学徒,好吃懒做,这会儿还搅黄我的生意。您说说,这该如何是好?像这样的恶徒,就该逐出古董界,让他再无立足之地。”胡天义愤填膺地倒打一耙,还挑衅地看向苏凡。苏凡一言不发,默默看着两人。王军德听完胡天所言,又看了看正气凛然的苏凡,再瞧了瞧那裹着蓝布兜、拿着马蹄金的瘦高男人,当下明白其中缘由。先前苏凡与胡天在店里闹腾时,他就已留意到这边,加上男人的话,事情已了然于心。他不禁将赞许的目光投向苏凡。要知道,在古董这行,面对巨额利润还能保有良心实属不易。虽说两万五的价格收来,苏凡赚不到一分钱,可他却愿开出三十万收下男人手中的马蹄金,实在难得。这三十万收那马蹄金,基本没什么利润,最多赚一两万差价,还得垫钱,承担资金压力。王军德不由得多看了苏凡几眼,觉得此人确实与普通年轻人不同。胡天咬牙切齿道:“王教授,您看怎么办吧!”他以为王军德会帮自己,指着苏凡骂道,“要不今天就把他逐出古董界!”苏凡依旧沉默,只是看着王军德。若真把他惹急了,管他什么王军德,直接翻脸。他有透视眼,在古董界顺风顺水是迟早的事,在这古董店打工只是为学些古董知识。他才不卖王军德这个面子,就那么冷冷看着。王军德迟疑片刻,看着苏凡坚毅的眼神,笑道:“既然你说他是学徒,你是老板,又说他搅黄了生意,要不这样,今日你们在此比试一场。我拿出一件古董,你们谁能说得更详细,我就让那件古董卖与谁。”“若是胡天老板说得更详细,这稀罕马蹄金就归他,按两万五的价格收,二十七万五的差价由我来补。”男人一听王军德说两万五收,下意识捂紧怀中的马蹄金。又听到对方会补齐差价,这才松了口气。毕竟这是妹妹的救命钱,可不能有闪失。王军德接着道:“若苏凡说得更详细,我就以三十五万的价格将这马蹄金收下,这三十五万交予苏凡。”苏凡一听,这王军德为人还算公正。若三十五万成交,自己转眼能赚五万差价,还不用承担资金压力,凭空多出五万,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