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向往火树银花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狂野刺激,同样风险也大。有些人则喜欢平淡的爱情,虽然比较保守,胜在风险低。如果把爱情当作投资,前者可让人一夜之间暴富,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沉沦堕落,最终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相对来说,选择保守爱情观念的人,虽然激情不多,浪漫不足,但却毫无风险。我跟雨燕都是保守派,就跟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爱情不是游戏,我不渴望刺激,只求顺心如意,平淡方能永恒。所以我被雨燕说服了,没去酒店给她庆生,而是吩咐李翠姐到市场多买一些菜。我自己则是去送货,回来的时候买了个大蛋糕。晚上,李家阿公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老医师和李忠国与凯哥,连同我厂里的员工在内,将近二十人在车间为雨燕庆生。当我拿出为她挑选的礼盒,在众人起哄中,打开之后的雨燕眼眶顿时发红。她抬眼看向我,温婉一笑:“还记得呢?”“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曾忘过。”我笑着伸手把玉镯子从礼盒中取出,在大家人的注视中,帮雨燕戴在她右手上。原本,我是打算买把手机送她的,至于玉镯子等到结婚那天再为她戴上。但因为经济关系,我只好提前先送玉镯子。关于手镯的事情,那是我们刚办厂的时候,有一天去商场里头买生活用品,雨燕在金器店驻足观望。我见她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只玉镯子上,就笑着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当时她摇头拉着我离开,并未回答我。但我却看到她眼中的喜欢和渴望,只是当时我没钱,加上我俩的关系也没明确,所以就算我有心,也无力,更无名。现在不同了,钱虽然不多,不过买一只玉镯子还是绰绰有余,同样师出有名。雨燕看着手腕处的玉镯子,笑靥如花:“我喜欢。”一句我喜欢,胜过千言万语。我俩之间不需要道谢。蛋糕吃完,员工们离场后,我又跟李忠国他们饮茶,等他们要离开,这才把四万块拿出来给李忠国。“李哥,捐款这事就麻烦你了。”李忠国接过钱,在李家阿公的目光中,无奈一笑:“放心,绝对给你办妥。”“对了,捐款名要写吗?我觉得写下去比较好,毕竟这是一份名誉,如果宣传一下,对你今后或多或少会起到一些帮助。”我一听连忙摇头:“别,我之所以捐钱,纯粹就是看到灾区民众受苦,心里难受。只想尽自己一份力帮忙一下,可没有其它心思。”虽然我不高尚,甚至还有一丢丢爱慕虚荣。可这得分什么事情,如果靠这种事情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那么原本的初衷也将变质。李忠国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就要继续说,老医师的声音却率先响起:“做事不留名,只为初心,不为利益,很好。”他这话一出,李忠国顿时不敢开口了,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笑道:“阿伯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呵呵……”老医师不屑一顾的冷笑了声,直接转身离开。李忠国尴尬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家阿公瞪了回去。看到老人离开,李忠国连忙跟上。这位在商场中叱咤风云,横行无忌的商业大亨,在李家阿公面前,只剩下敬畏。心有敬畏的人才可以相交,若铁石心肠,绝不可交心。这句话是雨燕在劝我跟李忠国结拜时说的,我一直牢记在心,同样一直秉承这句话教人。很幸运,我遇到的都是心怀敬畏之人。一连几天大雨还是落个不停,收音机里头的新闻报道灾情越来越严重,长江爆发的洪峰一个接一个。洪水滔天,肆孽长江以南。老天爷就像发怒一样疯狂,连广东都有许多地方路段积水成渊。这对我送货造成严重影响,原本踩三轮车到坝头只需要俩小时,可由于许多路段都被淹没的原因,时间多加一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好在这个季节是夏天。要不然在这种遍地是积水的情况下,在水里推三轮车,绝对得被冻死。把货送到南港酒店,回到家里换完衣服,我忧心忡忡站在屋檐下,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的天空:“照这种势头继续下去,恐怕长江一带都会涝洪泛滥啊。”可我也只能在这杞人忧天,却无计可施。八月初十,接连下了一个半月的大雨终于停了。明媚的阳光升起,电视里头却报道着触目惊心的新闻。坐在老医师诊所的我,一边跟他饮茶,目带沉重的看着电视中主持人报道的数据。“截止目前为止罹难的人数已经高达三千三百多人,还有大部分人失踪不明。受损经济高达两千五百多亿……”听完这一连串的数据,再看电视画面中那些冒着洪水搜救的军人,我心里肃然起敬的同时,又无比沉重。“唉,这场洪水还真是百年罕见啊。”老医师的叹息,唤醒走神的我:“如果不是结婚在即,真想去出一份力。”“小猴,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老医师目露赞赏:“许多人连钱都为捐半分,你一出手就是四万块,等同于一套房咯。”对于这句话,我无法回应。因为在我心里,钱和力是两回事。要不是已经把结婚日期通知所有亲朋好友,我绝对会跟雨燕商量把婚期延迟,想来她会理解我。可现在只能在千里之外瞎担心,却无力可为。见我沉默不语,老医师笑道:“你跟燕子明天就要回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你即将完成,这种时候就不应该想其它事情,好好完成你自己的人生大事最要紧。”老医师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另外,前段时间我为燕子号脉时发现,她骨子里的寒气虽然减少许多。可眼下已经入秋,天气逐渐变冷。你吩咐她记得保暖,同时要注意千万不要在这个阶段怀孕。”我点点头:“您说燕子这寒气得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清除?”“按照去年的情况来看,老头我估摸着还得服两个秋冬的药,也就是讲,在未来十六个月里头,你们房事措施得做好。”“明白。”我把这事牢记于心,然后起身:“我先回去整理东西,您可别忘了过两天坐李哥的车一同来。”“行。”告别老医师回到厂里,看着依旧是老样子的厂房,我心里特别无奈。要不是这场大雨,按照日期工厂早在半个月前就可以完工了。可现在工厂的房顶还没焊铁皮,三间老房子也还没拆,工程依旧保留原来的进度。值得一提的是,宿舍楼已经建好,员工们也早在四十天前就已经入住。雨燕说,等工厂建好,到时候再拜地主办乔迁宴。用我们老家话来讲就是谢土敬神。现在厂里的员工已经有三十号人,三间老厝全部改造成车间。宿舍楼三层,共有十六个房间,可住七十多人。我跟雨燕计划过了,暂时先保持这种规模,慢慢发展一两年,等攒够资本再进行扩大,如果房间不够住,就把李金水两间老厝推了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