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庭院之前,护卫拦住了月莲和吴执事。
厉蓁蓁跟随护卫金吉,穿过清幽静谧庭院,来到一处厢房门前。
推开门,眼前竟是灵堂和棺椁,牌位上正是她的名字。
没写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就只是“厉蓁蓁”。
宴芜全身湿透,遍布泥浆,头发凌乱,狼狈不堪,正襟危坐,双目无神。
他竟是亲自去乱葬岗寻尸骨吗?
归来之后都没来得及好好梳洗一番吗?
厉蓁蓁设想雨夜之中,宴芜独自一人在乱葬岗的尸首间穿梭;
挖掘翻找那些浅埋的、层层叠叠的尸骨,逐个辨认检查……
找到那一副被毒浸入骨的乌骨带回之后,他便一直守在这灵堂之中,如刚刚那样发呆。
厉蓁蓁走到牌位前,点香祭拜。
“你欠她一条命。若你不是穆大人遗孤,不是受蒙蔽胁迫,我定让你为她陪葬。”
宴芜走到厉蓁蓁面前,虽嘴上说着狠话,却以亲属身份给祭拜者回礼。
厉蓁蓁惊得后退两步,她不是被宴芜的狠话吓到,而是不解宴芜到底与自己有何渊源,竟以亲属自居。
“你和厉蓁蓁……”
“不关你的事。”
宴芜身上散发着尸臭味,绝美的容颜被化不开的仇恨阴云覆盖,极为骇人。
厉蓁蓁却没有丝毫嫌恶之感,不退反进,上前一步,脱口而出:
“你想为厉蓁蓁报仇,杀了陆秉文?”
厉蓁蓁看得出宴芜眼中滔天的恨,她直觉那不是伪装。
但她不能表明自己与宴芜同仇敌忾。
宴芜正邪未明,也有可能与陆秉文沆瀣一气,故意试探她。
她不能赌,她赌不起。
“杀了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为了这样一个货色自毁前途,不值得。”
宴芜绕厉蓁蓁一圈,上下打量,挑眉微笑:
“本王要做的是——夺他所爱。”
“殿下说笑了。”厉蓁蓁后退一步。
“是不是说笑,你且看着吧。”
“银票我已交给护卫金吉,就不打扰殿下了。”厉蓁蓁本能想逃。
“等一下,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宴芜收起挑逗的口吻,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