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绪瞬间爆发。说是爆发但还是忍着所谓女德的规则轻声细语的质问他。
“冷静?女儿都受重伤哭个不停了,放着不管就叫作冷静?要是我继续做菜,知纱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
他说话音量变小。当我说出“我听不见”的瞬间——
“像我这种笨手笨脚的人随便乱碰她,情况肯定会更糟的啊!”
春树大声咆哮。声音在医院昏暗且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回荡消失。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反射性地回答:
“所以——你就放着不管?不采取任何行动,直到我发现为止……?”
“那是当时最好的方法。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春树的脸色铁青。瞪大的双眼眼角一颤一颤地抽动。
他的动作让我越来越不愉快,我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知纱都受伤跌倒了,什么都不做叫作最好的方法?呆站着看女儿头破血流,号啕大哭,叫作最好的方法?”
春树没有回答。只是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将眼神挪开。他的一切令我难以忍受。
“你——要向其他奶爸炫耀这件事吗?要挺起胸膛,摆出一副父亲楷模的样子,到处宣传吗?还是要打一篇长文上传育儿部落?”
我一把将春树的电脑推倒合了起来。
“吵死了!”
春树再次咆哮。紧接着吼道:
“不过是生了一个孩子,有什么好嚣张的!你懂什什么叫做家人吗?”
我捂着胸口只觉得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涌了上来,心脏几乎被刹停,我无力的扯着他的袖子,呜咽着现在想来是卑微的质问:
“你说什么?”
“诶……”春树拉着销售员似的长音,就是那种礼貌但是轻蔑侮辱的长音笑着说,“那种……”
为了完美的人设,春树从来都没说过难听的话,这次也是欲言又止。
我低声下气的说:“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明明有个那么过分的酗酒乱搞的妈吗?”
后来在他同学家的床上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通常会把情话喊的更大声一些,来掩盖喉咙中的呜咽感。
不过当时我一把火烧上来,火冒三丈到想不出话回骂他。
就在我想要扯开嗓子随便大吼大叫,大闹一场的瞬间,手术室的门“砰”一声用力打开。
“请两位冷静一点。”
身穿手术服的医生取下口罩,发出宏亮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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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千金平安无事。虽然伤到脑袋,又大量出血,但不碍事。也几乎不会留下伤疤。”